第二百二十封信
巫马笑笑2020-06-24 17:182,502

  亲爱的忘化:

  展信安。

  梦境、幻境、精神力……广义上都是我们的精神世界,瘦或者刻薄或者自省,或者像mansions这个单词一样具有归属感。

  可是要定义归属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它联系着地域、心情、传承、根源等等,在越清醒与自我的人这里,就是一把被磨得起火的刀。

  当刀捅出了血时,分不清是血更烫,还是刀更烫。

  他身边的人都会提醒他一定要有自己的归属,或者是安身立命的房子,或者幸福充盈的人生;不要像空虚无依的飘萍,就连自己的内心,也任由放逐。

  但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他的思绪飘荡在三界五行之外,说不上颓废,就是把自己的时间与生命都放在了一座孤岛上,谁也接近不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孤岛。

  每一朵乌云都镶着火烧灿烂,每一次闪电都带着疼痛清醒,我觉得我是一个没有归属感的人,不是没有过归属感,而是把自己的归属感给推开了,也许只有找到苏歃血,我的归属感才能回来。

  待在安努恩里,我们的希望就是思考未来的日子,离开安努恩之后有多美好,我们就能多爱现在的日子。他们都在讨论着盛大而美丽的未来,尽管这些愿望实行起来很难,或者说他们就是喜欢天马行空,也丝毫不在意这算不算未来的日子。

  描述的,打趣着的,好像越夸张才好。

  这样,我们才更加爱我们自己。

  草原上的斑马最好变成彩色的,绅士的伞最好打在阳台上的蔷薇花上,都不去想这些奇奇怪怪的现象会在什么时候恢复正常,但大家都在希望我们认为不正常的一切才是这个世界最原始的模样。

  我想问特蕾娅,她在创造生命的时候,是否想过要把草原种在沙漠里?是否想过判断人与人之间的标准不再是肤色和性别?

  车溟越问十三有没有想过自己离开安努恩之后的日子?有没有想过自己未来的家庭会是什么样子?

  十三摇着头:“如果还有人记得我,并承认我们是朋友。没有比一切照旧更好。我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在某些情况下犯错,但我能不拖累其他人。我以前没有遇到我心仪的人,之后也许也不会。我行走在黑暗之中,如果对方没有端着蜡烛或者灯笼,我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的心,所以也不会爱上他。”

  “如果有人打着灯笼呢?”

  “燃血为灯,打着灯的人都是不要命的人。”十三垂着眼睑,讪讪笑着,我感觉她其实也有所指。也许不是没有喜欢过的人,只是她总是嚷嚷着都是她男人,但真正喜欢的,还是要放在心里当秘密的。

  在我曾迷惘的那段时间,十三曾是我的光,她积极地看待所有一切未知与不可能,也许她真有想过完完全全从这场自赎与洗礼中重生,剜去了旧伤,新生了血肉,彻彻底底成为全新的潘十三;可现在,她的乐观却变得有了阴影。

  她的转变在她成为A级勇士之后,在她差点被花荆勒死之后。

  她的冲劲安静了许多。

  身形摇曳着瘦弱的苦行。

  也许她和我一样,从一开始就在消极地乐观着,为了把始源之王的事情都在我的状态最佳的情况下告诉我,才不得不故作坚强……

  我不敢去问,但我又希望她主动把难题与我分享。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同上过战场的人。我们崇拜着同样的偶像与信仰,我们面对着同样的敌人、吃过同一块糖、喝过同一杯酒。

  我曾问过金兮,为什么唐寒只能是屠仙仙的孙贤骁?

  我记得《见微默示录》开头说起屠仙仙和孙贤骁的时候,也是有过一段恋情的。

  金兮说屠仙仙在遇见聂见微之前,就真的打算这辈子就和孙贤骁凑合过算了,她和孙贤骁一样,其实都是没有情窦初开的人,都是没有爱情的人,所以这两个人在一起也不是爱情。他们在一起,只是因为习惯了彼此的存在,有了对方便能轻松解决了归属问题,于是便不再想着还要去爱谁,又或者再去接受别人的爱。

  他们是一样的人,呆在一起不会一起进步,只会一起堕落下去。因为太了解彼此了,知道对方习惯什么,知道对方想要什么,知道什么时候会想要偷懒,便一起心安理得地偷懒下去。

  “这两个人都太清醒了,对于归属感这种问题太无所谓了,所以这里产生的就只是归属,而不是归属感。”这是金兮的原话,我一直记得很清楚。

  归属感也是一种情感。没有情感的人,也就没有了归属感,和不想拥有归属感的人不同,他们本身就没法拥有归属感,这是第二种飘萍。

  只是屠仙仙,好像是个特例。

  十三现在这样,就像太清醒的金兮。她好像已经做好了往后余生都与始源之王奋斗的准备。我们也许有一天能揭开始源之王的真面目,但我们无法撼动他,只能竭力保护自己不会像颜乘乘那样还没有来得及挣扎,就猝死在始源之王面前。

  “那你呢?”车溟越又问我。然后我想到了你们,想到了我的方舟小队,于是我和他们说起你们的事情,我未来的家庭有你们,也就足够了。

  然后车溟越又问镡承,是的,他准备问镡承的,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一副了然的、已经听完了镡承的答案的表情跳过了她。

  镡承瞪着眼睛看着车溟越,但脸却已经红了。

  我们都心知肚明。

  只是曾重这个没办法教的无敌铁憨憨还没办法意识到这种事情。

  我想,曾重也是一种特例的飘萍。

  我开心地帮镡承踹了一脚车溟越,然后我们咯咯咯地笑着。

  这种快乐就像酒保的儿子、小偷、出租车司机好友厨子一起正在计划一场抢劫来偿还高利贷,然后在毒贩的家里不仅收获了50万的现金还收获了一大堆货、并且准备把它们卖给本市最大的毒贩老板一样,这样一来还能狠狠地赚上一笔了。

  事件的起因只是因为酒保的儿子和高利贷公司手下进行了一场赌局,却因为对方出千而输掉了50万。

  一个星期弄到50万,除了去抢或者偷,他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于是他们找到一个出租车司机雇了一辆出租车,蹲守在小毒贩根据地附近。

  而他们准备去把钱还给高利贷的时候,现场却发生了惨案,毒贩和高利贷双方的尸体都躺在地上,事实上这一笔钱就是毒贩从高利贷那里偷来的,高利贷找毒贩算账,但黑吃黑、没有一个人活下来。这群可怜的孩子就这样收获了不用还给高利贷、莫名其妙得美丽的50万。

  “50万,我觉得安努恩可以多做一年的酒心蛋糕。”哈伯德亮出他明晃晃的两排牙齿。

  第二百二十封信,落笔,祝安。

  问候老哥,问候嫂嫂,问候喜帝,意图明朗、肆意生长。

  苏缨♠

  2020年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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