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张拼贴画里的故事,似乎是一个鬼故事。
一个真正的鬼故事。
这和奥朗之前讲过的一个鬼故事有一些相似之处,这次的女主和奥朗口中的阿黛拉一样,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集完美的天赋于一身。她的职业,是一名数学老师。
女孩乘着红色火车到站,在一所学校前停靠。
该怎么形容这名老师呢?她的美就像是橱窗里安静的人偶,又威风得如同树梢刺破了天空的大树,而树后是带着血色月亮的古老城堡,但这古老的城堡却不是哥特风的城堡,而是真真切切的王妃殿堂,迷窟、古墓、长生殿……
女人眉梢眼角带着悠远古典的惆怅和坚毅,是个千百年前殉国的宠妃,而她就算自杀,也改变不了人们红颜祸水的成见。但她什么错也没有,错的是有偏见的那些人,错他们紊乱了整个时代的风向。
我还是想把“阿黛拉”这个名字安在着风情万种又理性清雅的女人身上,这让我觉得我很熟悉她,我们曾经一起写过同一本恐怖小说,一起经历过同样的朝代,跳进了同一条河,从同一个地方醒过来。
女孩看到阿黛拉的那一瞬间就被惊艳到了,阿黛拉兼具西方与东方的宛如雕塑的脸在这所显得并不完善的学校里格外凸显。
这所学校据说已经有四百年历史,但翻新也只是建立在老旧的基础上。说的好听一点是资深而有底蕴的学校,拜金一点就是一所迟早倒闭的废庄。外面的墙壁有泛黄泛黑的污渍,杂乱的枯草藤拧在一起;教室也显得小而破旧,没有窗户,黑白几乎成了白板,讲台成了朽木,整间教室只有一台摇摇欲坠的风扇。
坐在课桌上的孩子们都被磨成了黑白色。
“请这位同学自己找位置坐下。”阿黛拉见到女孩,和善地引领。
女孩扫视了一圈教室,但这里已经没有多余的课桌,于是女孩知趣地直接站在了教室的最后面。就像调皮的小孩在罚站一样。
这所快要死去的学校只有这里在上课,阿黛拉是这场梦境交流中唯一的NPC,所以女孩只能这样做。
教室里逐渐变得闷热起来,阿黛拉昏昏沉沉地讲着课,她说了什么,女孩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像夏天,蝉鸣的叫声比老师讲课的声音都大,吵醒了做梦的同学。阿黛拉讲了一半停下来,开了电风扇。
电风扇吱呀吱呀开始转动起来,但是很快,楼上就想起了乒乒乓乓的声音。
女孩并不在意这些声音,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这声音其实并不是楼上发出来的,而是楼层与楼层之间空间夹层、钢筋水泥热胀冷缩等各种因素结合产生的物理响声,但是阿黛拉刚准备讲课,却又停了下来。
女孩不明所以,远远地看着讲台上行为怪异的阿黛拉。,阿黛拉瞅着那个电风扇,一动不动,眼睛也没眨一下,真的雕塑了一般。
紧接着,女孩就看到了乌黑的又乱糟糟的一把长发从天花板上伸下来。只有头发。
女孩吓坏了,她甚至开始觉得她背后靠的这堵墙也皱皱巴巴地黏满了头发,自己的干燥的嘴巴吞咽唾液味同嚼蜡得仿佛自己嘴里也塞满了头发。但女孩太害怕了,两条腿根本挪不动了。
视觉冲击太强烈了,她甚至下意识想叫那名女老师躲开,因为那恐怖的长头发已经伸到了阿黛拉面前,可阿黛拉还没有回神的意思。
女孩最终克服了心里的恐惧,她拔腿冲向讲台,想把阿黛拉拉回现实,但是她还没拉住阿黛拉,自己也陷了进去——这里多出了一层楼,只有在讲台上才能看到这个阁楼的入口,就是电风扇所在的位置,电风扇已经不见了,成了一个黑压压的洞口,一架软梯落了下来,这视角和她站在教室后面看到的完全不一样,这软体就是恐怖长发编织而成的。
一个拥有着极度令人恐怖的脸的女人坐在入口处,恐怖长发就是这个女鬼的头发,她的脸几乎要烂掉了,连眼睛都不知道掉在了哪里。
从这个洞里看出去,那层阁楼至少有正常楼层那么高,上面,至少还有一间教室。女孩似乎想起了什么,她下车的时候明明记得只看到了三层楼,但走近了却看到了四层楼,但楼梯又只到三楼打止……她以为看到四楼是自己眼花了,看来就是自己撞鬼了罢了。
女孩竭力拽着阿黛拉往外跑,她不相信这么漂亮的女人会是鬼,因为阿黛拉长的不是那种能诱惑人的样子,而是驱魔人的那种美。
“发生了什么?”阿黛拉被女孩拉出了教室,才恢复了神智。“不要管发生了什么了,我们只需要慌张地离开这里!”女孩大声回答,好像越大声,鬼就会离她越远。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女孩问阿黛拉。
“你不是来这儿上课的吗?”阿黛拉问。显然她那绝世清冷女神脸问出这样可爱的话,这点反差萌真是要命。
“我可不想在一所鬼校里面上课。当然就算是恶鬼也一定有对付的办法,一般来说,人死去的时候都是因为没有完成心愿而变成怨灵,如果我能完成她的心愿,也许这所学校能恢复原来的样子。而这所学校看起来就像是具有令人恐惧的历史的学校,难怪更加容易招鬼。”
可是女孩还没有分析完这一场冒险,她就遇到了不可逆转的麻烦——前方的道路坍塌,女孩紧紧拽住阿黛拉的手,一起向下落去,又是这种难受的失重感,女孩在黑暗与下坠中结束了这一场冒险。在房子里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摔倒在地上,手里拽着一个人偶。自己好像刚刚在衣柜的顶上找东西来着,椅子没有扶稳,于是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下来……
“你又在搞什么破坏,你赶紧嫁出去吧!在家一天到晚就知道瞎折腾!”女孩的妈妈又开始唠叨起来。
第二百三十一封信,问安,寄给我方舟小队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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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