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面下肚,李煜内心触动,一大碗清面温暖了他的身体,眼泪也流了下来,热面和上泪水,苦咸涩口。
老头子和荼儿看李煜可怜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安慰还是该做点什么。李煜则是抹了一把眼泪,而后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没控制住。”
老头子问:“小子,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过的事啊?”
李煜嘴里含着面,含糊道:“没有,就是太感动了。”
“感动?”老头子说:“是该感动,这碗面可是前两天刚买的面的现做的,量不多,再做几碗就没了。”
李煜一听,想起自己刚刚在屋里摸索,除了一张床之外没有碰上任何东西,而那张床还是木板而已,如此看来这户人家的条件一般。
李煜赶忙扒拉完手里的面,荼儿看他吃完了,伸手拿过碗筷,李煜腾出手来,边在怀里掏边说:“我这里有张卡,密码是六到一。”
刚说完,李煜发现衣服的内兜空了,李煜一愣,赶忙摸索身上身下,发现那张凌一给他的银行卡不见了。
老头子问:“什么东西丢了?”
李煜喃喃道:“银行卡。”
老头子说:“丢了就丢了,估计当差的拿去跟阎王换命用了。”
“可·····”
李煜刚说了一个字就老头子打断了,说:“可什么可,甭想了,这面又不要你的钱,只是你得好好想想还有什么人能联系,好让他们给你接走,不然我我们可养不起你。”
“好,大叔谢谢你。”
李煜答应了下来,他的确耽误不起,毕竟那股保命的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散了,到时候性命休矣,万事皆休。
老头子对荼儿说:“大孙女,你先带这小子在屋里熟悉熟悉,厕所这些地方让他找找,我先去干活,等他熟悉了你再去。”
说着,他把荼儿手中的碗筷接过来,荼儿乖巧的答应下来:“好。”
老头子走后,荼儿搀着李煜简单的在房间里走了几次,李煜也在脑中构建出了这栋二层小楼的结构,等到最后一个房间转完后,荼儿问:“怎么样能记住吗?”
李煜沉吟了一下,说:“没问题。”
荼儿很惊讶,她只是随口一问,只是走了一遍怎么可能真的记得住呢?
“真的假的?”
李煜说:“你松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荼儿半信半疑松开了,李煜转身往住的房间走去,穿过小走廊,李煜在楼梯前停了下来,他伸脚试探了一下台阶的高度,找到合适的高度后很快顺着楼梯上了二楼,然后回到了他住的房间。
荼儿一直跟在他身后,越看越吃惊,一次就把屋里的路线记住了,几乎就像看得见一样。
荼儿惊讶道:“你怎么做到的?”
李煜说:“我受过一些训练,没什么好惊讶的,你也可以。”
“我也可以?”荼儿不敢置信,问:“真的?”
李煜一笑,说:“你看我有哪里比你特殊吗?”
荼儿上下打量李煜一圈,说:“没有。”
李煜说:“这不是什么难事,我能做到,你当然也可以。”荼儿说:“那你肯定有我不知道方法。”
李煜说:“聪明,差别的确只在我有你不知道的方法上。”
“那你能教我吗?”荼儿很兴奋,她的黑黄的脸颊上透了点红。
李煜说:“可以,在我离开之前我会教给你。”
李煜答应了,荼儿很开心,开开心心的离开了。感觉的到荼儿走了之后,李煜笑容一瞬消失,颓然回到房间。
不久,房间里传出压抑着的哭声,只是房间太空,那已经压抑到极致的哭声也被放大了。
满心苦楚和身体上的疼痛折磨着他,他坐在床上,低着头,手抓着门板的边,眼泪不住滴到地上,良久,李煜的眼泪都流干了。
他强制自己大口喘气捋顺气息,强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事,可他越是多个不想的念头,越是念念不绝,李战风的死,还有柳嫣然杀了苏婉清,和这两件事相比,失去一切物质,犹如丧家之犬般的境地已不足以成为痛苦的原因。
这才几天,怎么发生了如此大的巨变?
李煜累了,躺在床上,蜷成一团,靠着墙,默默捱着痛苦,直到背后传来温热,那是日落向西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李煜转过身来,去面对那道阳光。
这时他突然发现一个事,那口镇住性命的本命真炁消失了。李煜大惊,一瞬他想到自己命不久矣,可大仇未报,苏婉清交代的话还历历在目,没想到转眼一切成空,命不久矣,如何报仇?
一瞬间大仇不得报的悲凉涌上心头,李煜一声怒喊,这一喊,似哭似骂似吼,悲极凄极怒极。
喊尽了力气,李煜仰头晕了过去。
“这是?”
李煜看看自己的手,这里和之前在转生大会上的状况一样,又是那片无上无下八方皆无的空间。
“你醒了。”
身后一人说话,李煜猛地转过身来,就看到一极为飘逸潇洒,黑色长发,白色长衣的男子,此人俊逸的形象和一种不明的气质让李煜都被一瞬折服。
李煜警惕道:“你是谁?”
他不遮不掩,直接报出自己的名字:“李长振。”
“李长振!”
李煜大惊,下意识往后退,但也只是原地不动而已。
在李煜继承族长之位的前一夜,李战风曾给过他一卷书,上面记载着许多武界旧事和李家祖上的故事,其中最让他印象深刻的就是李长振。
一人一剑,斩尽天下通玄。
血腥的同时,那股冲天的豪气和后世无人能匹的实力是任何一个武宗都向往的,不论是那种风采还是实力。
李煜也羡慕他的实力,但那片记载李煜读到的更多的是其他的东西。现在,李长振突然出现在眼前,实在是太吓人了。
可他表现的还算镇定,他的内心和感受总有个时间差,即便感受到了恐惧,可还没有表现的过于害怕,他问:“你怎么可能是李长振,他都死了几百年了。”
李长振说:“我也很奇怪,一梦的工夫怎么已经过了六百年了。”
李煜指着李长振说:“你看,我就说你是假的,六百年前的人是这么说话的吗?”
李长振说:“我在你的脑袋里这段时间,已经把你头脑中的东西学的差不多了,说话像现在的人,有什么可奇怪的?”
“我不信。”李煜说:“你怎么可能在我脑子里,我对你根本没有印象。”
李长振说:“我从化生泉中来,你的身体吸收了化生泉,我也因此进到了你的身体中,你仔细回想一下。”
“在你被李天成打晕之后,再醒来已经被绑住了,而且你的母亲以身为你挡住一剑,对不对。”
李煜盯着李长振的一举一动,回答道:“对。”
李长振说:“你以为你的身体是被打废,你以为李济光要杀你是因为你是族长之位继承人,是李战风的儿子?”
“都不是,是我占了你的身体,差点斩了他们。”
李煜一听,惊道:“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