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林天在不停地鼓励自己,他现在能继续开车,完全是靠着一股意志力在支撑着。
“加油,撑住,再有半天就能回到狼牙了,只要回到那儿,就能得到治疗,就能好起来了,其他人也就放心了。”
林天无奈之下,甚至跟自己说起了话,他用语言不停安慰自己的神经,也强行让自己不断地从一次次接近昏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林天就算将两种办法结合起来,现在也不过能维持半个小时的时间,他现在想要回到狼牙,至少还需要四个小时。
酒精壶里的酒精已经所剩无几了,林天将酒精壶在面前摇了摇,然后将最后的一点点酒精滴在了纱布上。
痛感远没有之前来的强烈了,林天甚至觉得酒精现在给他伤口带来的刺激几近于零。
这不仅仅是因为林天疼痛阈值的提高,更是因为感染让他的感官神经也变得没有那么敏锐了。
林天现在吃东西也没有味道,鼻子中也再闻不到车中难闻的气味了,他的触感也在慢慢地减弱,现在他的手脚就好像不属于自己一样。
林天知道这些症状都是感染带来的表现,确切的说,应该是发烧带来的副作用,他现在已经几乎感觉不到刹车和油门之间的差距了。
他只能靠着经验继续开车,右脚一直放在油门上,紧急的时候再将右脚向左边移动一点,轻轻踩一下,确定这是刹车之后才敢重重地踩下去。
林天现在的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他变得越来越想睡觉,身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小,但值得庆幸的是,又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林天终于下了高速。
他将车开进了狼牙所在的城市中,然后按照自己的记忆往狼牙继续开,这个城市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绝对不小。
林天刚刚下高速,想要回到狼牙还需要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他真的已经快撑不住了。
他的意志力现在也快不足以撑到他回到狼牙了,林天只能咬着牙,靠着一股狠劲儿看着路开着车。
但是城市里的车况十分复杂,不像高速路上一样,既没有拥堵也没有红绿灯,所以进入城市之后林天的车速被迫慢了下来。
在等待一个红绿灯的时候,林天终于忍不住一直在不断侵袭自己的困意了,他在驾驶座上合上了双眼。
红灯变为绿灯,林天后方的车辆见前车没有动静,一直在不停地按喇叭,林天隐隐约约听到了喇叭的声音,突然惊醒了过来。
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两巴掌,然后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将车再次启动,走过了红绿灯。
这一次,林天决定违反一次交通规则,他不再等红绿灯,再遇到红灯的时候,他都会一股脑加速冲过去。
虽然路上遭到了无数次谩骂,但是林天现在已经不想去在乎那些事情了,他现在一心只想赶快回到狼牙。
索性林天的举动没有引起什么车祸,因为在城市中大家的车速都不快,所以即使有人闯红灯,其他司机也能反应过来,及时刹车。
虽然有几起小小的追尾,但是也无伤大雅,至少没有造成人员的伤亡。
终于,林天远远地看到了狼牙的大门,他的右脚向左移动,找到了刹车,然后他用尽全身力气踩了下去。
但是现在林天的力气已经十分小了,即使他用尽所有力气,也不过是让车速慢慢降了下来,最终缓慢地停在了狼牙的门口。
林天挣扎着将车的档位归到空档,然后打开车门,想要走进狼牙,但是他的脚刚一着地就软了下去,现在林天连站立都成了问题。
林天趴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有力气,他想再次站起来,可是他的躯体好似有千斤重,他的胳膊根本不能将身体撑起来。
狼牙内的战士们虽然看到了这辆车停在了狼牙的大门口,但是没有人特意关注,也没有人看到林天正在驾驶室的门外挣扎。
林天只能在地上慢慢爬行,他用一只还能活动的右手向前爬,双脚虽然无力,但是好歹也能蹬在地上,让他借一些力气。
就这样,林天终于爬到了狼牙的大门口,这时,战士们中终于有人看到了林天,但是林天身上的衣服根本看不出来是狼牙的队服,所以谁也不知道这是谁。
“炮队,你快看,那边有一个人,他是不是受伤了?怎么是爬着进来的?”一个战士对老炮说到。
老炮本来正背对着大门口,所以没有看到爬进来的林天,此刻经过战士的提醒,老炮才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了一个人在门口的地面上缓缓的爬行。
这个人身上什么标志性的东西都没有,脸上也满是污垢,所以老炮根本没认出来他就是林天,他还以为是哪个被打了的小混混跑到这来寻求保护了呢。
“走,过去看看,如果真的有人受伤了咱们也不能坐视不理。”老炮赶紧叫上伞兵,两个人快步跑到了门口正在爬行的人身边。
在林天已经将要合上的眼中,终于看到了两双鞋跑到了自己的面前,他无力地笑了一下,“这次撑不住了”,然后林天身上的力气全部消失,就此晕了过去。
老炮和伞兵走近了才看到林天身上的泥土和血污,但是根本没有看清林天身上穿着的狼牙队服。
“这人怎么这么惨啊?身上怎么全都是血?这是被谁打成这样了?”见多识广的老炮也有些诧异,他连问了三个问题。
显然就是老炮也没有见过被打的满身是血的人还能如此顽强的活着,甚至还能开车到他们的基地门口来寻求帮助。
伞兵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两个人还是赶快将地上显然已经昏迷了的人扶了起来。
老炮刚刚蹲下,就闻到了这个人身上传来的一股恶臭,“我靠,这也太丑了,感觉这个人就像是在死尸堆里打了好几个滚一样。”
伞兵也捂着鼻子,“是啊,这么长时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臭的人,这是已经受伤多少天了啊?不会是被哪个变态绑起来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