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若芙!若芙……”
声音回荡在火煜阳的脑海中,振聋发聩。
火煜阳猛得睁开眼,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
呼呼……
火煜阳喘着粗气,满脸的冷汗。
又做噩梦了。
火煜阳恍惚地用手撑了一下床沿,支起身体的重量,身上也是大汗淋漓,仿佛自己从生死关头又走了一遍。
他晃了晃脑袋,平复了一下情绪。
刚刚,那个噩梦一样的场景又一次把自己拉回了过去,让自己又一次经历那种那种无助的绝望,体会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再次经历了痛极的心伤。
那一捧艳红的鲜血,从她柔嫩的脖颈中滋射出来,染红了整个天空。
那一刻,自己本命的火焰也被点燃。
与若芙的鲜血一样,燃烬了整个天空。
那头兽妖,被自己烧成了灰烬,被自己用无尽的痛苦折磨至死。
但她的生命……
自己却难以挽回。
“若芙……”
看看睡榻周围豪华的装饰,火煜阳有些失神,缓步走下床榻。
隐约中,似乎床榻上还躺着一个人,身形凹凸有致,侧面看去鼻梁高挺,是个美人儿。
但火煜阳对她毫不留恋,慢慢地走向窗口。
夜色中的火煜阳身形健硕匀称,若是点起灯烛的话,定会看到个俊美青年。
但在夜色的微光中,只看到他匀称的身形轮廓。
和他那一头仿若火焰的头发。
微弱光线中,他那头发红紫难辨,但是宛若火焰蓬然,仿佛是他独一无二的标志。
火煜阳走到窗前,轻轻地推开了窗户。
夜深时分,整个城镇都已经静了下来。
只是一些豪华酒楼还零星地闪着灯火,传出一些颓靡的声音。
这里是云阳城。
是距离地阳宫两个月脚程的一处城镇。
这里是自己为了加入地阳宫,出门完成任务而选的一处落脚点。
说来可笑。
自己现在已是筑基修士,却还要像最底层的人一样,和那些未入门的炼气小修士,或者连炼气边脚都没摸到的人一样,堆起满脸的笑容,舔着人家的冷脸,求着人家门派发放任务。
只为了加入地阳宫。
这些没有任何水平的粗下任务,看一看自己都觉着碍眼。
而现在,却是像宝一样捧着这任务,努力地去完成,生怕人家一个不高兴,让自己辛苦白费。
堂堂筑基修士,虽然说不上呼风唤雨,天下任由我去。
但是到了任何一个门派,都不会有人小看。
那些小的门派,甚至会把自己供为上宾。
自行自在,到哪里也不会有人小视。
自己何时受过这约束。
堂堂修士,何以至此。
火煜阳摇摇头。
慢慢提起手臂。
手心里一枚菱形的冰晶闪着俏皮的光芒。
好像是若芙那晶亮的眼睛眨呀眨,在对自己调皮地笑。
若芙。
自己是为了若芙。
或者说,自己是为了自己的诺言。
火煜阳摇了摇头,脸上的失神慢慢褪去,换而成之的是一种玩世不恭的笑意。
如果说这是一种枷锁,那这是自己自愿戴上的;
如果说这是一种屈辱,那这是自己自愿品尝的;
如果说这是一种必然的经历,那自己的确是无奈的……
若芙为了救自己,失手被擒,而当时自己无法救回他,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妖兽下了毒手。
幸亏她的法宝通灵,最后一刻护住了主人。
虽然受到了致命伤害,但是她却没有魂飞魄散,到现在只是昏迷不醒。
现在的她,冰封在北原的极地。
而自己,就是要在万千的飘渺中,寻到能救醒他的方法。
曾经的美丽,已经变成了回忆。
我现在,只能在无数迷茫中,寻找那一丝可怜的可能。
而自己现在……
恐怕都不属于自己了……
仿佛从求助龙神的那一刻,自己就变成了一个木头人,就开始被人提线着,做着自己以往根本不会去做的事情……
身不由己。
再也不是以往帅气洒脱,无忧无虑,畅行无忌的火煜阳了。
变成了一个傻木头人。
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变成了为了偿此大愿,心甘情愿地去做任何事情的一个棋子。
没有思维的棋子。
但是。
就算是木头人就算是棋子,也有脾气的。
不是你想欺就欺,想捏就捏的。
而今天,恐怕是个好日子呵。
火煜阳舔了舔嘴唇,嘴角挑起一个弧度。
自己虽然不知什么原因昏睡了一下,但算计着时间,下边事情应该处理得差不多了。
有邢五在,那虎山的七条草狼恐怕不敢翻出什么花样。
“火叔,火叔……”
屋外传来轻声的呼唤声。
抚着窗沿,火煜阳轻轻地向外探出头。
屋外的倾斜屋顶上,一个身形瘦削,白静斯文的少年猫着身子,正在轻声地呼唤着。
这少年看到小火,轻轻踩着琉璃瓦,蹑手蹑脚地上前,靠近火煜阳。
“火叔,那人没有回家,他现在他去了城北。”
城北?
呵呵,好地方。
城北有一此城的大户,也就是床上那个女子的家。
那个人,现在就是去城北,就是去这个女子的家。
去他们家的目的,就是告诉他们家,这个女子现在的去向。
告诉他们,他们失踪的女儿,现在就躺在一个陌生人的床上。
这个陌生人,就是自己。
而之后,自然就会演一出家族暴怒,他老父亲率领家丁帮众,甚至还会有正庭戍卫出动,把自己这个淫贼绳之以法。
甚至就地正法。
好可怕。
火煜阳轻蔑一笑,舔了舔嘴唇。
这一切设计都很好,但是不巧的是,你遇到的是小爷我。
有小爷我在,还能任由你捏,想怎么安排怎么安排?
或者。
或者自己来个偷梁换柱,把这主人公给他换一下。
火煜阳回头看了看屋内,看了看昏暗中床榻上躺着的那个女子。
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并且脸形俊美,是个极品的妞。
火煜阳咽了一下口水。
正事要紧,自己可不能在她身上被耽误了。
自己想亲她一口就不知原因地昏睡了,再出妖蛾子恐怕结果自己受不住了。
现在的她还在昏睡,看来被下的迷药还是力道不小。
不过也好,也省得自己打晕她了。
昏迷的她,更容易配合自己的设计。
火煜阳扭过头,向白静少年询问道:“邢五,那小子现在还睡着呢没?”
白净少年,也就是邢五,听到火煜阳的询问急忙点头示意:“嗯,他还在昏睡,我估计还有一两个时辰的药效吧。”
一两个时辰?
足够了。
“够用了,他们家人过来,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咱们把这里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