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煜阳面对着幽黑的石壁,目光呆滞。
这面壁思过,是真面壁思过啊。
一天除了看着这无聊的墙壁,还是看着这无聊的墙壁。
自己都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了。
只觉着过了一天一天,又一天。
现在指甲都快长成僵尸的指甲了。
只有看着变长的指甲,才知道时间过去不短了。
这活人得活生生闷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火煜阳忍不住地要制造点声音。
“我不要面壁,我不要思过,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出去……”
“出去……”
空旷的外边,响起一阵阵的回声。
但就是没有人回应火煜阳。
火煜阳无可奈何。
只好又呆呆地坐下来。
继续目光呆滞地盯着那无聊的墙壁。
话说自己就那么顶撞了这内门弟子,难道不应该被一怒之下逐出宫门么。
只让自己面壁,自己能思得来过么?
自己可是死不悔改的人啊。
火煜阳想了半天想不透。
不过其实火煜阳想多了。
顶撞内门弟子也就是弟子间的冲突。
上升不了太高的高度。
地阳宫的好处,就在于规矩。
火煜阳不管怎么说,也是地阳宫的外门弟子了。
和那些见习的弟子完全不一样了。
见习弟子,其实也就不是地阳宫的弟子,与火煜阳这地阳宫的弟子那不是一个概念。
所以把火煜阳关起来,并且让他面壁思过一百天,这也是很折磨人的了。
是很严厉的惩罚了。
而且被关在这里,火煜阳周身的法力都被冻结,甚至连纳宝囊也都打不开了。
想做什么事,只能凭着自己一身蛮力。
而自己又拽不开那栅栏,所以呆呆地坐着发呆,也就成了火煜阳唯一的选择了。
这个面壁思过的地方实在是太大了,黑乎乎一片,看不到头。
一些小孔洞像是一个个放神龛的地方,幽暗阴森,排成一排排,空空荡荡。
地阳宫的弟子们还是非常听话的。
要不然这里怎么就会只有火煜阳一个人面壁思过?
火煜阳无聊透顶,再次嗷嗷乱叫。
忽然的。
一些飘渺的回音传了回来。
“喂……你……在哪……儿……”
“哦……你……这……儿……”
“哪里……嗷……”
鬼?
火煜阳顿时打了个寒颤。
自己七行缺魂,天生怕这鬼魅这一流。
“啊!快来人啊!快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火煜阳一身冷汗,浑身汗毛倒立,就连脑袋上那伏成一团火焰的头发,也瞬间炸了起来。
“我错啦,我做错啦,我知道错啦,放我出去呀……”
火煜阳变成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只求自己能出去。
只要让自己出去,什么自己都可以做,只要让自己出去就行。
“出去……要……出去……”
飘渺的声音悠悠传着。
火煜阳的手抖起来了。
“快放我出去……我错啦……我活不了啦……有活人没有啊……”
火煜阳扯破嗓子,大声嚎叫。
“活人……哦……我死了……”
飘渺的声音越传越近。
火煜阳钻到墙角,捂着脑袋,瑟瑟发抖。
“啊……活人的味道……哦……”
飘渺的声音仿佛越传越近。
火煜阳就感觉它来到自己的身边。
好像它马上要伸手轻轻拍自己一下。
“啊!”
火煜阳跳了起来。
却看到眼前空无一物。
“鬼……我看不到的鬼……”
火煜阳双手乱挥,就怕那不干净的东西扑到自己身上。
“吱呀……”
栅栏自己开了。
“啊……”
火煜阳吓得蹲了下来。
在一瞬,肯定会有幽魂冲进来。
然后它们会伤害自己。
良久……
火煜阳没有等到那幽魂。
“跑跑跑……”
火煜阳等不到那幽魂,于是哆哆嗦嗦,自己给自己打气。
跑出这里,那什么幽魂都能躲过去。
站起那颤抖的腿,火煜阳狠掐自己一把,然后向着洞外猛地一扑。
“扑通……”
火煜阳摔在地上。
顿时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但这一下也把火煜阳摔精神了。
“没有鬼……没有……我赶快跑,赶快跑……”
给自己打了一下气,火煜阳就要向着外边跑去。
“我……哦……我……哦……”
飘渺的声音再次传来,仿佛就在火煜阳的耳边。
仿佛有鬼魂跟在火煜阳的身后,正张牙舞爪地扑向他。
“啊……”
火煜阳大喊着向着前边跑去。
忽然。
火煜阳的眼前,出现了一团幽绿的火球。
这幽绿的火球凭空出现,就像是死去冤魂的眼睛,缥缈而直直地盯着自己。
火煜阳顿时浑身绷直。
一动不动,仿佛所有的肌肉都不听使唤地收缩了起来。
这一瞬,火煜阳就感觉阴间所有的冤魂都向自己围了过来。
自己这身血肉是他们最美的食物……
每个冤魂都张大大嘴,要从自己身上扯下一块肉……
“啊……”
……
……
此时的地阳宫外。
豪华的酒楼屋里。
还有一个人,也在大声地嚎叫。
“啊……啊……唔唔……”
“喊喊喊,就知道喊!”
“你说咱们兄弟都见过好几次面了,还非得兄弟们把你绑起来才行?”
“唔唔唔……”
甄文书五花大绑,被绑在古典精致的红木椅上,嘴里还塞着一团破布,想喊也喊不出来。
而绑他的人,就是戚媚手的八狼战将。
“甄少爷!”
狼牙从后边走上前来。
“每次不给你点厉害,你都不会讲实话我看。”
“唔唔唔……”
“我看他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咱们给他上点手段吧……”
狼草把迷蒙药下在甄文书的酒里,再一次把他迷得浑身无力。
几人进来才与他友好沟通。
只不过甄文书看到这几人有天生的恐惧,顿时吓得大叫。
所以几人不得不再次把他绑了起来。
“唔唔唔唔……”
“喂!”
狼大看着他顿时生烦,“沧”一声拔出腰刀,放在甄文书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