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布置一个中型阵法。
一群内门弟子吵成一团。
索文福暴跳如雷,指着宽肥之人吼道:“这阵法交给你了,你行你去布!”
而宽肥之人也不示弱,脖子一梗,扭头望山,道:“谁爱布谁布,关我什么事,哼!”
其余的人都微低着头,相互瞟瞟,然后继续摆弄着手里的器物。
这些日子,为了如何布置这个阵法已经吵过了不止一次。
你说你的对,他按他的办法。
总之,来到这云岩村已经近半个月,但是这阵盘还是没有布下去一个。
反正自己已经是内门弟子了。
做多做少,也就是这样子了。
只要自己不做坏,谁也不可能把自己踢出环阳殿。
对于这种情况,自己就安心地做自己的事情,少管别的事。
安全第一。
稳妥第一。
天塌下来,个子高的顶着呢。
再砸也砸不到你头上。
你要多句嘴,再没点势力,那可就惨喽……
那个宽肥的师兄,他可是殿主的外侄呢。
别人,谁敢插话?
“师兄……”
这时,旁边传来清脆,怯生生的声音。
“我感觉,咱们这个阵法这么布置行得通……”
宋檬君瞪大晶亮的眼睛,捧着手中的阵盘,有些兴奋地过来提建议。
“咱们这个阵盘,还是固定在地下三尺,但是在阵盘周围多放置一些灵媒,这样就会减少灵力的消耗……”
“而且固定在地下并不是简单用土掩上,咱们用青石,或者用别的东西把它固定上……”
“上边留下一个井口,周围还有一些方型的砖口……”
“催动火术的时候,它可以方便向四外吐出焰火,而且换置灵石可以更加方便……”
“还有啊……”
“闭嘴!”
“还有,咱们那个高处的法盘也可以把它……”
“我让你闭嘴!”
一声尖利的怒斥。
宋檬君打了个寒颤,下一句话卡在嗓子里。
“我让你说话了么?我用得到你说话么?”
“你是谁呀?你怎么这么能啊?”
索文福像是一只被针扎住的秃毛狐狸,尖利着嗓子,紧盯着宋檬君这只小鸡。
“我们都是傻子,就你能是吧?”
“来来来……”
索文福嫌恶地拎着宋檬君的衣服,把她拉到内门弟子的边上。
“你很能啊?这个阵法你来吧,我们都看着你来好了……”
“我……”
宋檬君早已呆住了,早已被索文福的气势吓坏了。
喃喃地不敢再说话。
“你弄好啊,你弄好!”
索文福围着宋檬君转起了圈,死死地盯着她。
“乳臭未干的一个小娃娃,敢出来指挥我这阵法怎么弄?你有几斤几两?你有多大能啊你!”
我堂堂护阳殿的内门弟子。
我浸淫在阵法一脉已有数十年了。
我弄阵法的时候,还不知道有没有你呢!
你出来跟我叫喧,还用你出来告诉怎么弄?
你把你当成什么?
你把爷当成什么?
“告诉你!你让爷弄,爷还不弄了!”
索文福夺过宋檬君手里的法盘,一把摔在地上。
然后拧过那瘦干的躯干,迈出八字步,扭身而去。
“嘿!你不弄,你爱弄不弄,谁爱弄谁弄。”
宽肥的内门弟子看到索文福走了,脸上顿时轻松了。
也晃了晃身子,大大方方地向另一边走去。
这天寒地冻,在外边吃不好睡不好,好像谁愿意在这里呆着似的。
你不弄更好,我更不用在这里坐陪了。
回地阳宫我好吃好喝,谁还用到这里受罪?
“不是有人能么?让她弄好了……”
有人能?
就是这个多嘴的见习小弟子?
连外门都没入的小弟子?
剩下的内门弟子交换了交换眼神,眼里全是幸灾乐祸。
“哎呀,你说这一趟混水,躲还来不及呢,还有人闯进来……”
“能闯的也行啊,连闯的资格都没有,闯什么闯……”
“嘬嘬……阵盘毁了,这下好看了……”
“……”
“……”
宋檬君慢慢地回过神来。
这内门的规矩大,自己真的是什么也不懂。
就想着提个建议,却被这群内门的师兄们这样对待。
就想着让师兄们布置阵法更顺利一些。
哪想到却受到这种奚落。
受到了这种难堪。
“哎呀,索师兄这是要走了……”
几个内门弟子忽然发现了什么,看向了石屋那边。
“索师兄真要走了,他要回去了么?”
“胖师兄也要走了,他们都回去么?”
几个人满脸的惊奇,看着索文福和宽肥的内门弟子走出村外。
看方向,他们是要回地阳宫。
“他们要走了,咱们还呆着干什么?”
“是啊,这阵法我又不会弄,我可不呆在这……”
“走了走了,谁爱弄谁弄吧……”
剩下的几个内门弟子把阵盘一丢,尾随着索文福和宽肥的内门弟子,就向着山外走去。
宋檬君低头看着丢在尘土里的阵盘。
像看着被淤泥玷污的明珠。
不禁地满是心疼。
轻轻地蹲下身子,把它们捡了起来。
再回头,那些内门弟子已经轻快地走上了回地阳宫的山路了。
看着这群内门弟子的背影。
宋檬君的眼神越来越坚毅,越来越明亮。
好!
好一群内门的弟子。
你们一个个丢下阵法,就像丢下了包袱,回去地阳宫,才像回到你们的巢穴。
你们会躲,你们会藏。
好!
你们不弄。
我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