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煜阳寻不到甄文书,颇有些心情不快,但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怏怏回到环阳殿。
现在金阳高照,恐怕已将至正午。
每日这个时候,火煜阳都已经开始与宋文君索文福开始练阵法了。
今天火煜阳跑出去耽搁了,肯定会被权殿主唠叨一顿。
火煜阳搓了搓下巴,把自己武装成油盐不进的样子,做好了承受权殿主唠叨的准备,谄笑着推开阵室的大门。
“吱呀……”
大门被火煜阳推开。
阵室里焰火熊熊,传出宋文君和索文福打斗的声音。
火煜阳硬着头皮钻了进去。
但是意想中的责备并没有到来,火煜阳只看到宋文君两人在独自演练,而权殿主根本没有在当场。
火煜阳松了一口气。
“火师兄,你来啦……”
宋文君见到火煜阳进来,轻快地叫了一声音,然后停下手里的阵法,跑了过来。
“对对……”
火煜阳应付着宋文君,心不在焉地询问道:“权殿主今天不在,真稀奇呢。”
“他呀……”
宋文君晃了晃脑袋,挤着调皮的笑容说道:“殿主有事去了,接下来要咱们自己演练阵法了呢……”
“有事去了?”
“对呀,今天早晨长老堂来人,心急火燎地把权殿主叫走了,权殿主让咱们自己练阵法,说到时候不要给他丢了人……”
……
……
此时地阳宫的正宫正阳殿中,环阳殿的权殿主,与几位深居简出的长老坐在桌前,面色沉重,一言不发。
此代地阳宫的宫主——慕容裕寒,也坐在桌前,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微皱眉头,也是沉默不语。
这一代的宫主慕容裕寒,是裕字辈极其出色的人物。
年仅百余仙龄,就已踏入了金丹后期。
众人面前的他,也就是四五十岁的相貌,精干寡言,瘦长的脸颊,没有一点赘肉。
甚至他的身上,也没有多余的装饰。
仅在头顶,用一根黄澄瘆人的玉簪把头发束住。他那一头稍有些白丝的黑发,衬得他是不怒自威。
“宫主……”
终于有人打破了这个沉寂。
“您说太上长老感觉地脉有变,这……是福是祸……”
慕容裕寒抬眼看了看那人,又把目光收了回来,脸色不变。
那人不由一怔。
被慕容裕寒一看,好像被妖兽盯过一样。
此时,这沉默的氛围更重了。
更没有人敢说话,好像每个人心头都压上千斤重担一样。
许久,慕容裕寒轻哼一声音,道:“是福……”
场中的氛围顿时轻松。
“哎呀,是福嘛,我就说是福不是祸,地脉变化,咱们山脉灵力增加,那这是天之祥兆嘛……”
“是啊,是福好啊,托太上长老的福啊……”
“是啊是啊……”
一群人交头结耳。
然后在心里有了许多计较。
地脉灵力增加,自己每年又会多多少收入,弟子们要好好安排一下,把油水足的地方安排给亲近的弟子……
很快,每个人脸上都漾起了笑意。
慕容裕寒看到人们的反应,冷笑了一声音。
“是福是祸,我怎么知道!”
“啊?”
“什么?”
“地脉变得浓厚,那不是福么?”
“怎么可能不是福,不是福我们该怎么办?”
一行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交头接耳中,开始满是担心。
“万一出事该怎么办?家人老小要安排好啊……”
“是啊是啊,我们宗族也得提前安排才行……”
“可别是祸事啊,中土多年安稳,怎么可以是祸事呢……”
“……”
“……”
听着一行人的议论纷纷,慕容裕寒带着一脸冷笑站了起来。
“一句是福是祸,就把你们吓得脸色皆变,若真是大祸临门,你们当长老,当殿主的,是不是跑得最快的?啊?”
这句怒喝,带着直指人心的怒斥。
桌边的人们,顿时变了脸色,低下头,再也不敢言语。
“我看,地阳宫是安稳太久了,你们在高位上,想的只是自己的私利,早就把地阳宫开山的辛苦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慕容裕寒踱开了步子,在桌边一群人身后走来走去。
“贪权谋势,中饱私囊,拉帮结派,你们的眼中,是不是只有一些私利,若是有难来临,你们谁人能顶上去!”
“现在地阳宫,哪还有那凌厉的升势,除了那些老本,还有什么能拿出手的东西?”
“现在你们坐在位子上,你们考虑过地阳宫会什么时候垮掉么?”
“别说别的,就一句是福是祸,都让你们心惊胆战,要是这样的话,地阳宫离倒下也就不远了!”
宫主怒斥众人。
“别的不说,就连宗门的大比,都变成了一个形式!”
“今年的宗门大比,不管内门外门,不限身份,全都可以比武!”
“前十名的奖励翻倍!”
“只要打不死,什么都可以用!”
地阳宫主又讲出一个重大改变。
“什么?”
“这……这……这不妥吧……”
“是啊……我们的弟子若是受了伤……那……那……”
“就是就是,咱们弟子多金贵,哪是那些外门弟子能比的……”
听了这些议论,慕容裕寒冷冷一笑。
“内门弟子的命是命,外门弟子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宫主三思啊……”
“宫主三思啊,这宗门大比是开山祖师定下来的,不能轻变啊……”
“是啊……”
“哼哼……”
慕容裕寒听了,冷冷地仰头一笑。
“没错,这是开山祖师定下来的。”
“但你们知道么?只要跟开山祖师喊师父的弟子,都是地阳宫的亲传弟子,开山祖师都是一视同仁,根本没有内外之分!”
“这……”
“唉呀……这不好啊……那内门心法要是落到外人手中……”
“是啊……”
“宫主啊……那内门心法是我们立派的根本啊……”
“不用说了!我自有分寸!”
慕容裕寒止住众人的劝谏。
然后又放出一个更重磅的消息。
“这个小小的改变就让你们吃惊不已?那我要告诉你们一个更让你们吃惊的消息。”
“更吃惊的消息?”
“对!”
“你们在地阳宫呆得太久了,身体都锈了吧,都该出去活动活动了!”
“什么!”
这一行人,顿时炸了锅。
这次宫主有召,本以为只是针对弟子们的,怎么现在连殿主都要开刀?
“地阳宫懿令!”
“地脉有变,地阳宫山基不稳,特令地阳十八殿,安排出动金丹长老,随掌刑副宫主郑裕危西去探察!”
“掌刑郑宫主?”
“啊?那个能止儿夜啼的郑裕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