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强大的田总监就这么在姜总的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脆弱,姜总吓得不知所措。晃过神来的时候,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住了田星穆的后背,自己赶快下了车,绕车头一圈走到了田星穆的面前。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刚才的冲动行为。”姜总一脸的诚恳和忧郁。
田星穆没有理会姜总,她依然在哭,只是哭不出声音。姜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把头伸进去,静静地看着田星穆哭,自己的心里有蚂蚁在啃噬的疼痛。
等到田星穆渐渐地止住了泪水,姜总递给田星穆一包纸巾,抽出纸巾帮田星穆擦眼泪。
“这是我第一次帮一个女人擦眼泪,千万不要太感动,我只是不喜欢看见女孩子哭,哭起来会很丑。”姜总觉得自己的舌头怎么了,自己的心里明明很疼,为什么却要表现得那么轻松的不在乎。
田星穆任凭姜总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走过,她的大脑刚刚从失控的涡流中挣扎着走出来,她想起了很久远的一个人,很久远的一个梦。梦中一个男人就是这样抓住她的衣角,苦苦哀求她不要离开。而她却在那一瞬间感觉特别的委屈和伤感,所以,她的泪水才会肆无忌惮地掉下来。
“谢谢,我要回家。”田星穆镇定下来,想起了家的温暖,这个时候母亲应该还没有睡觉,等着田星穆回去。
“我先带你去买一件衣服,然后带你回家。”姜总终于感觉轻松了一点,好歹田星穆不是坚持着要一个人回去,能够坐他的车回家,说明田星穆并没有太讨厌自己,刚才惊魂的一幕终于落幕了,在安静中悄然落幕。
田星穆点了点头,算作回答。然后就呆呆地望着眼前灯红酒绿渲染下的街道,她在寻找喧嚣中的落寞,正是自己此时的心情。
“还没有开始就迎接了落幕,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人生!”田星穆在思考这一个沉重的话题。旁边的姜总认真安静地开车,他知道他无法走进田星穆迷雾般的眼眸,看清她迷雾中隐藏着的现实主义的风景画。
到了路边一家小小的服装店,姜总让田星穆坐在车上不要动,自己一会儿就回来。姜总迅速下了车,不到十分钟,一件衣服就放到了田星穆的手上。
“一件外套,你穿上吧,算是对你的补偿。”姜总那种不受控制的表达方式又回来了,今晚自己就没有说对一句话,做对一件事情,他自己也很是懊恼。
田星穆没有说话,只是麻木地做了一套穿衣服的动作,刚刚扯坏了的衬衫,经过举手的这个动作自然依依不舍地滑落到了胸前,胸前的风光都一览无余。姜总没有说话,他自然地帮助田星穆把左手臂穿进了袖子,无视胸前风景的存在。他不是君子,但是,他也不是小人,他不屑征服一个无助的女人。因为他是一只狮子,有着狮子的尊严。
继续开车,穿过几条渐渐安静的街道就到了“星空”小区。
“你还好吗?田妈妈见到你,不会担心才好。”姜总本想开口建议田星穆住在自己的家里,担心她这样会让田妈妈担心。但是,自己如果说不好难免有想占便宜的嫌疑。
“我家里有灯亮着的话,我就回家;如果灯熄了,我就住你家。”田星穆温顺地回答,这样突如其来的温柔让狮子受宠若惊。
于是,田星穆入了狮子的心愿,她真的住进了狮子的家:美女终于心甘情愿地住进了野兽的城堡。
狮子把自己早已经为美女买的拖鞋拿了出来,这双鞋终于等到了它的主人了。然后,扶着田星穆坐到了沙发上。
“我去给你烧点水。”狮子进了厨房,准备烧水。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该问问今晚到底怎么回事,田星穆突然变得很奇怪,自己喜欢的美女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庆幸自己有机会看到了她内心深处的秘密。
等到狮子端着水杯回到客厅的时候,田星穆安静地睡着了:她一定累了才这么快就睡着了。
狮子从房间里拿出一张被子,轻轻地盖在美女的身上。然后从卫生间接了一盆温水,轻轻脱去美女的鞋子,袜子,为她洗脚。
狮子看着美女脚心处一块青色的疤痕,他的毛巾停在了空中,好好仔细地看了那块伤疤,狮子得出了结论:美女一定有着苦难的过去。寻常人家的孩子好歹应该有一个算是幸福的童年,富人家的孩子会因为骄纵而受一些意外的伤害,但是一定会得到及时的医治,因此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伤疤。所以,这个美女一定是穷人家的孩子,过着为生活奔波的童年,沉重的青春。
狮子洗好脚,然后抱起美女进入了自己的房间,为她盖上被子,自己关了门,出来躺在沙发上,现在该轮到自己想想自己的过去了。
此刻的狮子,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温柔从自己的心里升起,在温柔的催眠下狮子变得很脆弱,这种脆弱像一只温暖的大手正在脱掉狮子身上的虚伪的毛皮。然后,一个阳光男孩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妈妈,我们为什么要搬家,离开爸爸?”
“因为你爸爸破产了,给我们留下了一身的债务,这个家已经被你爸爸抵押了。”妈妈没有告诉自己为什么很久都没有爸爸的消息,很久爸爸都没有回家。
……
从此以后,阳光男孩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他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一心只想着复仇的男人。他的世界开始有了他的年纪不适合背负的仇恨带来的沉重。
后来的自己努力读书,在那个物欲横流的家里占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包括现在自己的总经理的身份都是自己的努力和委屈所争取来的。
“没关系,这一切都是过去了。现在的我是姜总,一个有能力强大的男人,有能力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的男人。”狮子在自己的漫游的记忆里修复着自己的创伤。
第二天醒来,田星穆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床上,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仔细回想,自己才想起了一点点关于昨晚的记忆。
“那只狮子应该没有碰过我,否则,我一定只能非他不嫁了。”田星穆不是一个追求时代潮流的女人,关于恋爱,关于婚姻,关于感情,她都是一个传统到骨子里的人。从一而终的爱情观一直是她无法摆脱的宿命。
田星穆下了床,走到客厅,他看见了正在做早餐的狮子。厨房里狮子忙碌的背影正好背对着她,她站在那里,认真地看着狮子的背影,她必须鼓起勇气追问狮子关于那个问题的答案。
“进来帮忙把早餐端出去。”狮子已经感觉到田星穆的注视,他向她问早安。
田星穆走进厨房,按照狮子的吩咐做了。然后,两人有空在餐桌前面对面了。
“你昨晚碰过我没有?”田星穆一脸严肃地问。
“我碰过你了。”狮子不假思索地回答,他确实碰过她了,他抱过她。
“你会娶我吗?”
“会,只要你愿意嫁给我。”狮子很严肃地回答,他知道她是认真的,他对她也是认真的。
“好,我愿意嫁给你。不过,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必须要答应的条件。”田星穆最后的严肃。
狮子点了点头。
“无论怎样,我都要带上我的妈妈。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希望你对我的妈妈如你的妈妈那般好。我也会待你的妈妈如我的妈妈一般好。”田星穆最在乎的东西就是妈妈,她宁可自己委屈,也不能让自己的妈妈跟着自己受委屈。
“你放心,我喜欢田妈妈,她老人家也很喜欢我。”狮子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以为美女要向他提出什么“房子、车子、票子”归属权的问题呢!如果是这个条件的话,狮子一定会收回自己刚刚做出的承诺,如果田星穆也和其他俗气的女人一样,那么他宁可让自己是一个瞎子,这样才会抚平他心里的痛苦。
两人达成交易,田星穆去洗漱,她毫不犹豫地跨出了自己人生中勇敢的一步,无论对与错,她都要去经历,去体验爱情的滋味,因为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她不能放过自己。她感觉他就是昨晚突然闯进自己心中的那个人。
狮子在餐桌上等待着自己未来的妻子和自己共进早餐,幸福来临得太突然,他整个人处于极度的兴奋中,又有些虚幻的感觉,他总在不停地确认“这是真的吗?我要有爱人了?我要安定下来了?”
两人的早餐在无声无息中进行着,无声的默契在两个人之间慢慢展开,原来幸福就是这样子:不需要任何的语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就够了。
“我先上班去了,你在家休息,我给你放假一天,让你好好适应一下有老公照顾的感觉。”狮子很自然地把“老公”这个词用在了自己身上,他很骄傲,也很自豪,更多的是满足和感恩。
“不,即便是老公也不能剥夺老婆工作的权利。”田星穆清醒地回答,她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雅典之夜”的设计图还压在自己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