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南的语气有些不耐烦,“我沈易南睡过的女人,还不值这么点钱?给你你就拿着,别煞风景了。”
“易南,你其实心里还是有我的吧?不然也不会有不舍和愧疚的情绪出现在你脸上。”江思宁有些试探的继续问着他。
她又是多么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这样起码她心里会好过一些。可是没有,一句也没有。
沈易南笑她自作多情,“行了,别磨蹭了,快签吧,章旭琦还在等我。”
沈易南想赶紧让这样的场景结束,他再多看一秒钟江思宁现在的样子,心就会疼痛一分。他怕再这么疼下去,他就真的会沉沦下去,这样只会害了江思宁,绝对不要!
江思宁的心又一次被打落进谷底。
她也不想再一次次的让自己的自尊心被继续践踏着了,她提起笔准备签协议书。确是只写了一个姓之后,就再也下不去笔。
她又将手里的笔攥的紧了些,才勉强歪歪扭扭的把自己的名字签出来。这一个签名下去,她和沈易南之间就真的结束了,江思宁只觉得手中的那根笔有千斤重。
她缓缓的把笔放下,紧紧的咬着嘴唇,对沈易南说,“签好了,我走了。”
沈易南点了点头,看都没看协议书,就冲着江思宁摆了摆手,示意她现在可以离开了。
“思宁,记得在外面给自己找一间住着舒服还安全的房子,钱不够了还可以先找我借。”沈易南装作漫不经心的交代着。其实他给江思宁留下的那一大笔钱是够她花好多年的了,可自己就是不放心她,忍不住想要交代几句。
江思宁看了看他,没有做声,转身进房间里收拾自己的衣物。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又何必将人伤的体无完肤之后再给两句关心呢?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东西,都是些平常穿的小衣服,那些沈易南帮她买的稍微昂贵些的衣服江思宁都没有拿,她是真的不想再带着这些东西,带着满心的沉重回去。
沈易南见她基本上没拿走什么东西,只是简简单单一个小箱子,他的脸色有些阴郁。他沉声说着,“去把你的衣服用品都带走,不要留在这儿,要不章旭琦没办法住进来。”沈易南又在拿这些话故意锥她的心,他想让她把自己送的东西都带走,这样自己心里还能稍微好过点儿。
江思宁摇了摇头,冷声说着,“不用了,你要是不想看见或者担心碍着你新婚妻子的事儿的话,就全都扔了吧,一切都随你。”
江思宁说着就推着箱子往门口走,走到门前,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屋子,最后目光落在沈易南身上。她轻声说了一句,“易南,保重,我们不再见。”
沈易南的视线变得很模糊,只能大概看着江思宁的轮廓离他逐渐远去,到后来,只听见门轻轻被碰上的声音。沈易南的心也随着这声关门声彻底合上了,终于,她还是走了,被他亲手逼走的。
真好,违着心对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说着如此狠绝的话,真特么的好。沈易南一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手疼,头更疼。但所有的疼,都抵不过看她离开之时那一刹那得心痛。
也罢,只要离开自己能保她安然无恙,那这样也值了!
江思宁就在一个晚上的时间,从天堂跌入了地狱,又变回了一个无家可归之人。这个世界上,最薄情的就是男人。爱你的时候可以把你捧在手心,给你摘星星。一旦他不爱你了,有新欢了,就对你弃如敝履,看都不愿意再看。
现在,我江思宁又孑然一身了,无家,亦无爱。
江思宁只能再次找到程菲菲。
当夜深人静,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江思宁敲响了程菲菲家的门。程菲菲看见一身萧索,双眼红肿疲累的江思宁的时候,忍不住叫出了声。
江思宁赶紧捂住她的嘴,把她推进屋中,关上门。这时江思宁才一下子扑倒在程菲菲家的沙发上,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程菲菲赶紧走过去,趴在她身边询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程菲菲的语气有些模糊,一听就是刚睡醒的样子。
江思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根本顾不上回答她。江思宁记得,自己上次哭成这个样子还是父亲江德生去世的时候。
“菲菲,你说我对他还不够好吗?是我做的饭不够好吃?还是我对他的生活不够尽心?”江思宁声音哽咽的问着。
程菲菲只能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江思宁继续问着,“还是,这天下的男人都一样,连自己曾经说出过的诺言都可以随意收回?”她就是不相信,从前那些情真意切的海誓山盟还没过多长时间就会全都化为云烟,无影无踪。
听她这么一说,程菲菲便知道了大半。其实刚刚她大概也猜到了,能让江思宁又变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的,应该也只有沈易南一个人了。
程菲菲没好气的问着江思宁,“说吧,我的小姑奶奶,你家沈大少爷又怎么欺负你了?让你又大半夜的跑我这儿来哭。”
江思宁还是控制不住情绪,抽噎着说,“我们,我们离婚了。”
程菲菲愣在了那里。她之前只是以为二人可能会吵架,但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们明明才领证没多久,居然会真的走到离婚这一地步。
程菲菲小心翼翼的问着,“是他提的吗?他凭什么!”
“我不知道,不知道啊。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他就说我们不合适,他居然还要娶新的未婚妻……”江思宁说不下去了。
程菲菲气的跳脚,当场就要给沈易南打电话质问他怎么回事,江思宁赶紧拦住她,“没用的,菲菲你不知道,他是没心的。”
程菲菲很心疼她,紧紧的抱住她,“没事,小宁,他不要你了我要你,你以后就先跟我住在这儿吧。没有男人我们姐俩也能活得很好。”
江思宁很机械的点了点头,她不知道,没有他之后,她还能不能如程菲菲所说,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