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许久未见,他不由自主的便向着司琛打量过去,这么久过去,这个男人,似乎真的也没有什么变化。
就连身上的气息,都和从前的时候一模一样。
大概是因为这股莫名熟悉的感觉,白父不由得对着司琛笑了笑。
司琛看到白父的笑容,心里莫名的产生一股异样的感觉,紧接着,头便疼了起来。
他有些不舒服的扶着自己的脑袋,想要减缓头疼的力道,但是,却并没有什么用。
“你怎么了?”白幼茵看着司琛有些难受的模样,不由得开口关心道。
“没……”司琛下意识的便想宽慰她说没事,只不过,头却越发的疼了起来。
为了减缓这种痛苦,他只好双手夹着头部,费力的蹲了下去。
白幼茵看着他苍白的神色,不由得吓了一跳,“阿琛,你……你没事吧?”
她有些颤动的开口问道,脸上显而易见担忧的神色。
司琛想要开口宽慰道,脑子里却像是要炸裂一般的疼痛着,他好像捕捉到了什么东西,却又似乎没有。
随着头疼的越发厉害,他的脑子里也开始涌现出一些破碎的片段,但是却怎么都捕捉不到重要的信息。
司琛也是聪明人,当即便意识到他可能丢失了什么记忆。
但是,究竟是什么呢?
随着脑海里破碎的片段越来越多,要强的他,便开始强迫自己想起来自己忘记的事情。
越是这样,便越是痛苦,他的手指,早就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着不正常的白色,脸上,头上,脖子上的青筋全部都显露了出来,在他白的有些透明的皮肤上面看上去既痛苦,又可怖。
额头上,更是早就已经冷汗淋淋了。
“阿琛……”白幼茵心疼的看着她,不由自主的便开始向他靠近,缓缓的蹲了下去,蹲在了司琛的旁边。
她十分温柔的帮着司琛擦着头上的冷汗,“阿琛,你没事吧,阿琛……”
大概是因为太过痛苦了,司琛的身体不可抑制的竟颤抖了起来,就在白幼茵准备去叫医生的时候,他的情绪,却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阿琛,你没事吧……”白幼茵嗓子有些沙哑,声色也跟着他的平复放松了下来。
司琛没有回应白幼茵的话,而是站了起来,目光冷冷的向着白父望去。
眼神,像是一把不淬了毒的利刃一般,冰冷至极。
看着他神色的异常,白父先是有些吃惊,随即便缓缓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你都想起来了。”
“是。”司琛看着他,语气冷冷的开口说道,“确实,我已经全部都想起来了。怎么,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一辈子忘了才好,这样,你曾经做过的那些不可饶恕的过错,就可以一辈子掩埋在自己的心里,跟着你得骨灰一起入土为安了?”
司琛语气冰冷,神色更是透着吃人的光芒,“只是可惜,我已经记起来了,以后,我更会一笔,一笔慢慢的跟你算的。”
白父看着他痛苦又仇恨的神色,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无力的把头垂了下去,所有想说的话,也全部都化作了一声悠悠的叹息。
“怎么?心虚了?说不出来了?我真是没有想到,像你这么不堪的人?竟然也会有心虚的时候,呵,真是讽刺!”司琛看着白父,更为冷冽的开口说道。
“你胡说什么呢?我爸爸已经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非要我爸爸死了你才甘心是吗?”白幼茵听着司琛对自己的爸爸说的话,不由得对着他吼了过去。
她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见面还好好的两个人,怎么就在一瞬间,就已经红了眼了……
看着自己爸爸垂着头,一脸难过的神色,那些被白幼茵压在心底的恨意,便再一次更加浓烈的涌了出来。
看向司琛的眸子,也是满满的恨意。
司琛本就刚刚恢复记忆,瞥见白幼茵脸上充斥着的恨意,那些陈年旧事,便更加疯狂的折磨着他的心脏。
“你不知道,茵,你什么都不知道。”司琛尽量压低声音,闭着眼睛,有些痛苦的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知道,我爸爸对你那么好?我一直都拿你当做我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我以为你会给我做一辈子的饭,但是你呢,你夺走了爸爸的公司,差一点,就连爸爸的生命也一块夺走了,司琛,我爸爸那么好一个人,你怎么忍心……”
白幼茵一边哭,一边痛苦的指责着他。
司琛听到这里,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他不由得冷冷的笑了起来,笑的张狂而又绝望。
之后,右手,便指着病床上的白父,“他那么好的一个人,呵呵,对啊,他那么好,好到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你知不知道,他对我的家庭又都做了一些什么!”
“他好啊,他这么多年对我悉心教导,那也不过是因为他的愧疚罢了,他愧疚于我的家庭,愧疚于他那颗犯了错的心,所以,才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我好,企图能够弥补他所犯下的错误。”
司琛越说,神色越是激动,“呵呵,可惜啊,那些已经犯下的错,那些真真切切的伤害,又怎么可能通过弥补能够赎回来,他越是对我好,便越是显得欲盖弥彰!”
“或许,他真的以为可以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在安安稳稳的生活,但是我却无时无刻都不被痛苦所折磨着。”
“茵茵,他是你的父亲,但是,他却也是我的仇人!去过不是因为他,我也可以和普通的孩子一样,能够安安稳稳的生活着,能够在放学的时候吃到妈妈已经做好的热饭,能够在受到委屈的时候得到爸爸的帮助,也能够在夕阳西下一家三口悠闲的在小路上漫步,但是现在,我却只能活在无穷无尽的痛苦之中,这些痛苦明明是他带给我的,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