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惑不解地看着尘云,元苍也有些纳闷,他知道尘云是一个好学上进之人,上次在宝物城炼器师的威逼利诱下,最终都愿意成为其徒弟,可这次他却偏偏不答应。
认为尘云这是在放过一个大好机会,也上前劝说道:
“尘云,我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不要?
你……你可知道那白林剑为何处处对你下狠手?就是因为这是他多年来的梦想,甚至是他进入大荒天盟的终极梦想。
如今天剑老祖选择了你,你应该赶紧感谢拜师才是啊!”
元苍眉毛鼻子都快凑到一块儿了,焦急地说道,似乎担心天剑老祖立刻就要后悔似的。
可尘云那双眼睛,仍然好似一湖静水一般,却丝毫不为所动,但元苍的话也倒是提醒了他。
只见尘云双手作揖,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恭恭敬敬地向天剑老祖说道:
“感谢天剑老祖对尘云的厚爱,但尘云福薄缘浅,无法成为天剑老祖之爱徒。这原因有三:
其一,尘云对剑意,虽说兴趣浓厚,但如今无异于半路出家,以后的造诣,定不能达到剑意之最高境界。
其二,天剑老祖,您是一位剑意至尊级别圣者,您的剑意,高深莫测,剑法,更是玄妙无比。我尘云即使能勉强领会您的剑意,但是剑法,却难以有所成就。
其三,这白长司,一直立志于成为剑意剑法之集大成者。他的剑法、功力与修为,均在尘云之上。今日,虽然我尘云勉强胜出,但靠的并不是剑法,而是枪法。
再者,我本就是尘风城的一城之主,我迟早得回尘风城。
因此,就算尘云真的进入了天剑门,也很难在短期内就能有所成就,这对剑意楼的长远发展也极为不利。
进入天剑门一事,尘云没有这福分,还望前辈见谅。”
尘云说完这一番话后,方才将那垂拱的双手放下,身子恢复直立之态。
语气委婉,态度谦和,以小见大,由己及他,以及整个剑意楼的未来,他皆进行了一番分析。
那失魂落魄的白林剑,听到尘云如此谦虚的说,本来就是他技高一筹,却在天剑老祖面前说他的剑法剑意不如自己,他也感觉十分羞愧,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羞愧。
天剑老祖知道尘云无心留下,而且还极力为白林剑说好话。足以可见尘云心胸大度,内心很是欣赏,捋了捋那花白的胡须,抿了抿嘴,笑呵呵地说道:
“年轻人,好样的!不计前嫌,以大局为重,是一个好苗子。可惜啊,你去意已决,老夫多说无益。
这样吧,既然老夫想要收你为徒,实属一厢情愿,但也算有缘,我这里有方剑印,今日,就赠送与你吧!”
剑印,在剑界之内,无异于金印在一城之中的地位。
无论对方剑意多深、剑法多妙,只要有剑印在,对方便只能收起剑意、停止使用剑法,这在关键时刻,定能救自己一命。
众人真是羡慕嫉妒恨,但是没有办法,这个本来有机会成为其天剑老祖之徒弟的机会都放弃了,得到这一方小小的剑印,当然也是理所应当。
但尘云觉得仅仅凭借相逢的缘分,就拥有如此贵重之物,实在有些不妥,再次拱手而立,声音平静地拒绝道:
“前辈,您言重了。尘云与您虽说有缘,但这剑印是您贴身之物,是您在这大荒天盟之中,剑意集大成者之身份象征,尘云无论如何,都不能收下如此珍贵的剑印。”
“哈哈哈哈——”
天剑老祖那中气十足的笑声瞬间传出,十分骄傲地说道:
“好小子,难道你觉得,我堂堂一天剑老祖,竟会在意这区区剑印不成?”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尘云连连摆手,那头也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收下吧。这剑印,在我手中也是浪费,我堂堂天剑老祖,根本不需要这剑印保护。”
天剑老祖十分认真地说道,随之豪爽地将那剑印塞在尘云的手心。
尘云见盛情难却,想想自己确实也需要这金印,说不定,那南柯真的会对自己下狠手,到时候,还可以在生死攸关之际,保自己一命。
想罢,将那方金黄并雕有一把虎头之剑的金印小心地放入怀中。
然后,便双膝跪地,拱手作揖道谢。
刚刚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白林剑,见到尘云竟然拒绝作天剑老祖之徒,心中便又再次燃起希望。
连忙下跪,双手作揖起来,对天剑老祖行了个大礼,眼睛放着精光,声音有些激动道:
“天剑老祖,白林剑今日终于有幸见到您的尊容,真是三生有幸。剑意楼长司白林剑,拜见天剑老祖!”
天剑老祖一看,就明白了白林剑的心思。这是想着自己今日吃了尘云的闭门羹,想趁此机会再次对自己诉说衷肠吧。
那白须雪眉不由得向上一扬,慢条斯理地开口道:
“哦,白长司,这么多年来,你的的确确是剑意楼的一把好手。
刚刚老夫确实没想到,你会被打得落花流水。
这些年来,你为了这剑意楼进进出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辛苦了。”
天剑老祖话语虽说算是客气,但是他那张长满白色胡须的嘴,似乎就是一个冰窖子,话语间,一丝温度也没有。
这白林剑跪在地上,尴尬不已。
这天剑老祖也没有说让他起来的话,所有人就这么看着,天剑老祖说完,继续捋着他那长长的胡须。
就在此时,尘云却就坡下驴地说道:
“天剑老祖,其实,这白长司,的确是一个比尘云适合很多的子弟人选,您……何不就收下他呢?”
尘云认为,天剑老祖的剑意剑法如果真的非要传给一个人,那么,就目前来看,白长司的的确确是最佳人选。
天剑老祖看了看尘云,目光扫了一下面前这些年轻人,最后,没有直视白林剑,淡淡地说道:
“天剑老祖之徒,贤者,方可尽忠职守,恶者,也可毁天灭地。总之,宁缺毋滥!”
“前辈,这……这……”
尘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今日是因为自己,一向深藏不露的天剑老祖才出现在众人面前,而今,气氛被自己更是弄得尴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