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桌上的书卷换了一波又一波,中途尘云并没有起身,那徐老闲来无事,便下山去了。
白老也和平日里一样,看看书,然后开始修炼。
几个时辰,很快便过去了。
徐老在林间自由地穿梭着,手里提着两只野兔,本想要回去了。
“呼啦——”
原来是一只野鸡,这野鸡,虽说比不上老鹰那么犀利,但仍十分然灵巧。
徐老定睛一看,是一直雄鸡,头部顶着淡黄色的短绒毛,但脖子上有细细的一圈白色羽毛,背部和腰部均为浅银灰且带有点点绿色,最惹人注目的,是那长长的尾羽,黑色与浅黄色相间,但高高地朝天翘立。
整只野鸡,看起来生机勃勃,格外地精神。
“七彩山鸡?这可是动物人参啊,可比我这两只野兔,那是营养美味得多。那小子,不知道参悟到其中的深意了没有,就拿你回去给他好好补补吧。”
想罢,徐老也没有直接将其击落。
“嗯——”
徐老故意咳嗽一声,那野鸡立刻感知到了危险,它可不想成为别人的晚餐。
一个影子惊慌失措,赶紧从树枝上窜了出去。
“吧嗒吧嗒——”
徐老长长地吸了两口烟叶,那野鸡已经飞出了两三百米开外了。
徐老这才将那大烟斗别在腰间,两只兔子的耳朵被他利索地困在一起,直接挂在那烟斗之上,笑嘻嘻地喊道:
“小样儿,还想同我捉迷藏?”
“嗖——”
这徐老好似鹰隼脱于鞴,腾空而起,速度极快。
只是几息之间,刚刚那只七彩山鸡便只在徐老的视线范围之中了。
“哦呵——”
此时的徐老,就好似一个顽童,和一只野鸡赛跑游乐一般。
可那七彩山鸡见状,本想要停下来的,也只得赶紧把命逃。但任其拼了命似的飞奔,后面那破烂衣衫的人影,却是越来越近。
这七彩山鸡不愧为野味之王,它可不是傻瓜,赶紧改变策略,不再向前逃命,而是向着高处猛地一窜,便飞出了两三丈开外,冲出了密林。
可那徐老,轻轻往树干上一点,身体好似踩在了巨大的皮筋之上一般,同样猛地扶摇直上,那破破烂烂的衣衫,此时在风的鼓吹之下,竟发出猎猎之响。
但这七彩山鸡的羽翼,哪里能够飞得了多高,见这老头儿跟着飞了上来,显然受了大惊,发出了‘唧唧’乱叫之声。
“好了,和你也玩儿够了,该带你回家咯。”
话音未落,那七彩山鸡的双脚,便被一双粗糙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抓住。可那双淡蓝之中带着红褐色的翅膀,拼命地扑腾着。
平日的美丽和骄傲,此时已然荡然无存。
徐老轻轻地落地,那双翅膀仍然在努力地想要挣脱。
“到了我这嘴馋之人的手中,你就别白费力气了,乖乖地跟着我走吧。你这羽毛还挺漂亮,回头给你做个小坟冢吧。”
说完,徐老便一个凌空而起,朝着山顶而去。
回到房间,徐老提着野兔和山鸡,四下里转悠了一圈。整个院子,还是如此安静,这让他觉得甚是无聊。
“算了,我先去把鸡给炖上吧,让他们尝尝我的手艺。”
说罢,这徐老便开始忙里忙外。
此时,那白老出来了,以他的感知力,当然早就发现了徐老回来了。便也直接去了厨房,这徐老倒是很悠闲,此时那七彩山鸡,已然只剩下一地鸡毛了。
可他手中,洗得白白净净地山鸡,正同那当归一同在锅里沸腾着,传来扑鼻的香味儿。
“你竟然去抓了人参鸡?”
这白老一眼便认出了那号称‘动物人参’的七彩山鸡,一直被隐居于山林之中的人,当做最好的补品。
徐老白了他一眼,继续加着柴火,嘴里叼着那支长枪一般的大烟斗,没有说话。这种明知故问的话,他向来不喜欢回答。
“你是为了那小子去抓的吧?”
白老继续问道,可徐老此时淡淡地回答道:
“怎么?你就不想喝一口?”
听徐老这么一说,白老平日里就严肃的目光,此时却更是放着冷光,道:
“不喝!你也是心大,竟然还在这里炖鸡。你回来半天了,你可知道我那徒弟,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白老整个表情并不好看,徐老当然能够猜到,这尘云定是还未能够悟出深意,也只是淡淡地说道:
“那是你的徒弟,又不是我的,干嘛要问我?”
平日里,白老一个人在这深山之中,常年隐居的生活,可谓是枯燥乏味。可那徐老,却是一个性格外向之人,只要他一回来,白老便会觉得整个世界又变得热闹起来。
两人斗嘴的乐趣,也让这位孤寡老人,生命之中多了另外一种色彩。
但白老没有继续说话,而是调整方向,向着尘云所在的房间而去。
这徐老一见,心中也有些好奇,这尘云,难道还在继续傻傻地看书?便也跟了上去。
当徐老走到门口,便看到白老根本就没有进屋,只是在门口顿了顿,便又调整方向,向着院外而去。
徐老瞥了一眼房间内,尘云仍然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张桌子前面。虽然面容好似盘曲成一团的树根,但是那双眼睛,还是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些文字。
看着尘云还是这幅模样,他也只得有些失落地走开。
“我就说我冲动了吧?哎,真是的,竟然一点领会的迹象都没有。”
白老此时,脸色越来越难看,冷漠地看着徐老,没好气地说道。有些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的。
徐老也有些无可奈何,没有多说什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
“难道这就是你我的命?特别是你,所有的苦心,真的就要付诸东流了吗?这不应该呀?
你真的打算给他半个月时间?”
徐老忽然想起白老最初对尘云说的半个月后,再去考验尘云看书的结果。
白老此时也没什么想法,只是淡淡地说道:
“半个月后,就算他悟出来了,我也只得请他下山了。既然答应了他半个月,就当他在此休养身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