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羽到警局的时候,慕惜墨还没走。
他看着安晴羽被警察围在一起逼问,内心五味杂陈。
其中一名小警官走到他的面前,毕恭毕敬的问道:“慕总,请问家属方面,您的意思是?”
“安晴羽也是无心之失,你们不要太过为难她。”慕惜墨想也没想的就脱口而出。
“呃……”那警官愣了下,“这也是安宁的意思?”
慕惜墨这才明白过来,他们说的家属是安宁。
可笑他竟然先入为主的以为他们说的是安晴羽。
忖度片刻,他很想放弃上诉,可是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天安宁在医院里哭得楚楚可怜的模样,还有她失去的一个孩子,最终还是开口道:“按照你们警方的意思办吧,无需特别照拂。”
说完这句话,慕惜墨不再停留,步伐匆匆离开警局。
一连几天,由于安晴羽什么话都不肯说,案情一度陷入僵局。
而在这时,几名警官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些其他的证据。
梁周的证词也很快被推翻,这件案子更是扑朔迷离。
“梁周,在案发现场,我们锁定了一把疑似凶器的斧头。鉴证科给出结果,它上的指纹和血型NDA都与你的相符,请问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审问的警官将一张凶器的照片递到了梁周面前。
梁周的神色动了动,却依旧保持沉默。
“在案发当日,当地曾有居民亲眼看见安晴羽坠落悬崖,请问这件事,你可否知情?”警察依旧不放弃,继续追问。
只是后来,无论他们用何种手段,梁周就是不开口,他坚称当时在警局做的口供已然是全部的实情。
于是安晴羽的故意伤害罪暂时搁置,但由于她的犯罪嫌疑仍未被洗清,所以警局依旧没有放她回去。
期间,李梓瑜和叶瑾疏通了很多关系,也没能见上安晴羽一面。
而慕惜墨则是成天消沉,以酒为伴。
他不再去公司,甚至也不再去安宁,他内心的混乱和烦躁都急需要找一个宣泄口。
这个最好的宣泄,就是酒精。
又是买醉的一天。
慕惜墨在蓝调酒吧待到天黑。
晚上八九点时,他接到一通电话。
电话里,是张嫂着急的声音,“少爷,您快回来一趟吧。小少爷在家里哭闹不止,可能是生病了……林医生最近请假……”
张嫂的话还没说完,慕惜墨已经冲出了酒吧的门。
司机的动作也很快,马上就把孩子送到了岚市中心医院。
慕羡被送到急诊室,进行进一步的诊断。
隔着玻璃,慕惜墨看着慕羡脸都哭肿了,不禁有些心疼。
量过体温后,医生的面色是少有的严肃,“慕总,小少爷的情况很奇怪,并没有发烧。”
慕惜墨将手覆上了慕羡的额头,果然,额头的温度很正常。
“现在我们需要更精密的仪器进行下一步检查,还请慕总在这份文件上签字。”说着,医生将一份协议书递到了慕惜墨的面前。
慕惜墨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监护人签名。
而他跟安晴羽已经离婚了,显然现在他并不算监护人。
“这个……必须要法定的监护人才可以签吗?”慕惜墨问道。
医生点头,“是的。小孩的情况不一样,由于孩子并没有独立的意志,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必须要有亲属关系的成人在场。”
慕惜墨思索片刻,对着一旁的张秘书道:“小张,去安排律师,联系夫人。”
“是。”小张得到命令后,匆忙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等待间,慕惜墨突然瞥到,协议书上,慕羡的名字不知何时已经被换成了安旭。
他不禁蹙眉道:“这是……慕羡的新名字?”
医生愣了下,没有料到慕惜墨会突然这么问,他颔首道:“是的。跟我本市户口登记的情况显示,小少爷的名字已经被正式更改为安旭。”
“知道了。”慕惜墨点头,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这几天,安宁也一直在旁敲侧击的打探慕惜墨的消息。
好不容易得知慕惜墨现在正在医院,安宁盛装打扮一番,连忙跟着来到医院。
不远处,她见慕惜墨正站在走廊上抽烟,心情非常烦躁。
她如果这样贸然上前,指不定慕惜墨又会连哄带骗的将自己赶回去,那么今天这一趟就白来了。
安宁的眼珠直溜溜的转动着,突然心生一计。
于是她从包里拿出几张之前的诊断书,假装无意的路过,却在转身时,不小心撞到了慕惜墨的身上。
“对不起……真的不好意思,我急着去看医生,所以没看清路。”安宁低头捡起散落一地的纸,然后连身道歉。
“安宁?”慕惜墨诧异,看着眼前的人,“怎么是你?”
此时,安宁也故作惊讶的抬起了头,见是慕惜墨,眼睛一红,“墨哥哥,你怎么会在医院?”
看着安宁手中的诊断书,慕惜墨的心情十分复杂。
他当即掐掉烟头,扶着怀中的人,坐到一旁的长椅上,“怎么了?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吗?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
安宁的眼眶中含着泪,怯怯的说:“墨哥哥,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很忙,所以并不敢来打扰你。”
见安宁这幅表情,慕惜墨更是心疼,他揉了揉安宁的头发,叹气道:“傻姑娘,你这个脑子成天都在想些什么,我怎么会嫌你烦呢?怎么了?是检查结果不好吗?”
“还是老样子。”安宁叹了口气,自暴自弃的说:“我知道,我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在死之前,安安心心的陪在墨哥哥的身边。但是我也知道,墨哥哥并不需要我……所以我……”
说到这里,安宁的泪水一连串的自眼眶滑落,哭得泣不成声。
慕惜墨掏出纸巾,递到了安宁的面前,这些天他确实疏于对安宁的关心。
越想越愧疚,慕惜墨一边替安宁擦着泪,一边低声哄道:“乖,安宁,别哭了,是墨哥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