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见我没了反应,便哄着我赶紧去休息,我泡了个澡便钻进了被窝,而顾晨则是自己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眉头紧蹙地盯着屏幕。
“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我轻声问道。
“有些事情我处理好了就睡,你先睡会。”我点点头,回应了下,躺在被窝里却忍不住一直偷看着顾晨。
顾晨没一会就发现我在偷偷地看着他,合上了电脑走了过来钻进了被子里。他像一个撒娇地孩子般搂住我,头埋在我的胸口。
我觉得有些难为情,想推开他,他的手却死死地搂着我腰,“顾晨,你要干什么?”我小声地问着,双手不知该放在哪里。
“我只是想抱着你,真的很幸福。要是永远可以这样就好了。这么多年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很幸福。我说过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离开孤儿院。”顾晨的声音透着疲惫,我轻轻搂住他,感觉他似乎又瘦了些。
“不要这么说,让你妈妈知道会伤心的。”
“她不会的。陈宓,你知道吗?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你眼中看到的那么简单的。对人对事都要所有保留。”顾晨的话虽然说平淡,但是却透着悲凉。
“那我对你是不是也要有所保留?”我一只手贴在他的脸颊上,顾晨握住我的手,微微一笑深情地说,“我怎么都好,我只要你平安喜乐就好。”
我有些不知所措,面对顾晨的深情,一如既往地付出,我内心绝对有些愧疚。因为我还是很清楚的感受到我内心里住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姜泽卿。
“我们睡觉好不好?你该好好休息下的。”我不知如何正面回复顾晨的话,连忙关掉了房间的灯光。北京的夜晚各式的高层建筑夜景灯光透过窗帘渗透进来,我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顾晨的眼光似乎带着忧愁,我们在深夜里紧紧相拥。
在这繁华的大都是里,想必有无数个寂寞的灵魂,他们在夜晚彼此相拥,又在黎明后各自遣散。或许这种关系的维系,才符合现在人与人的关系。而我的单纯,对感情的执着与幻想,才使我落得今天这步田地。而我的母亲,在以前那个年代到底是遭遇了什么叫她怀着宝宝就一个人只身来到内蒙古偏远之地,改名换姓的生活。
我的脑中一片混乱,不知是什么时候我才渐渐有了困意,我做了一个满是嘈杂的梦境,各种过往的人和事,以加速的方式在我身边不断浮现。
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中午了,冬日的阳光照进房间,洒在被子上,很是舒服。顾晨跟姜泽卿的作息一样,我醒来的时候他们早就离开了。不过顾晨在枕头上留了一张纸条,他的字迹很是清秀,上面写着“早安,我先去公司了。给你定好了午餐,叫客房服务可以了。”
我笑了下,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来开窗帘,阳光有些刺眼,我稍作洗漱后打了客房服务,没多久服务生就敲门来,把一盘盘精致的饭菜放到了桌子上。无论是选材,摆盘都精致的不行。
“你们酒店的餐品真的很不错。”我满意地看着满满一桌子的是好吃的,忍不住夸赞道。
服务生微微一笑,说:“陈女士,这些餐品是顾先生为您特殊定制的,无论是选材还是做法顾先生都做了严格的规定。想必应该是按照您的口味来的,祝您用餐愉快。”服务生礼貌地示意了下,便离开了房间。
我拿着勺子一下子不知如何下手,每一个都看起来十分美味。
吃过饭后,我有些倦意,时间总是很难打发的。我反复开启着手机,想给许一纯打个电话,问他之前要让我见的人到底是谁,但是鉴于顾晨给我的忠告,我还是默默地收起了手机。只好像酒店借了一些书籍来消磨时光。星级酒店的书都是格外有品位,我翻看着有一种花的介绍格外吸引我,那种花名为曼珠沙华,意思是,开在天界之花。它盛开在阴历七月,长于夏日,却在秋天结花,又因春,秋分时节交替称为“彼岸”,故又名彼岸花。
曼珠沙华真的很美,大红色的花,红得艳丽,红得惊人,红的如鲜血。
传说彼岸花是悲伤的花,相传是只在冥界三途河边,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花如血一样绚烂鲜红,且有花无叶,是冥界唯一的花,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它的美,是妖异、灾难、死亡与分离的不详之美。花开开彼岸,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永不相见!有白色的彼岸花又名曼陀罗华,其花语是“我只想着你”,而红色的曼珠沙华,花语是“悲伤的回忆”。
书中还有一关于彼岸花的一副插图,一支盛开的彼岸花,画中它开得极其妖艳,而花朵下一根细长的花茎上却没有一丝叶子的痕迹。
我合上书本,看着窗外的景色。内心有一丝凄凉,我的母亲想必也有过这种哀愁,当我们的灵魂中有了人世间至真至纯的美好感情时,有些人总会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扎进去,可是结局未必是全都美满无比。我的母亲的感情就如同曼珠沙华一般,落得一个花叶永不见的结局。
也许当初如果谁可以好好劝解我母亲留在家中,她便不会客死他乡。死后也落得一个无人祭奠的下场。而从许一纯跟白杨的口中得知,应该是姜泽卿的母亲故意放走当时被监禁的母亲,才造成她一生的悲剧。以及我后来的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如果这一切是真的,我真的情愿当年我母亲没有逃出谢家,我情愿牺牲我自己不降生到这个世界也可以。
不过这些事,只能存在假如的条件下,时间回不去了。我跟姜泽卿的“缘分”或者说是他制造的“缘分”尽了,他圆了他的梦想,而我只是一个踏脚石,也可以踢到一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