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月亮已经升起来,如冰盘一样高高的挂在墨黑色的天空中,洒落整个城市薄纱一般的银辉。
然而灯火通明的城市,将那点暗淡的月光毫不留情的遮挡住。
林千姿站在街头,抬头望着天空中票路的细细雨丝,眼神非常迷茫。
下雨了,有点冷,这个时候她本来应该和江司、江泽白呆在家里吃热乎乎香喷喷的饭或者喝江泽白煮的咖啡或者茶。
可现在,她却孤单的站姿寂静的街道上走来走去,视线因细密的雨帘茫茫,而未来也茫茫。
按理说,她应该非常坚定的打这场官司,她不应该在乎江泽白的饿想法,可现在,她发现自己做不到……
江泽白那边无法说服,江家林家也不同意,没有人支持她,危险也继而连三的汹涌过来,前一两次是自己,若后面觉得对付不了她开始对付江司茗呢?
她知道太危险了,可她没办法放弃,只要一有放弃的念头,脑海中就会涌向那天街头看到的场景和江司茗丢掉的那两天的场景。
她知道,若是放弃,她会一辈子愧疚不安。
“难道真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吗?”林千姿喃喃的问,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和细密的小雨。
因突然下雨的关系,所以街道上的行人不像往日那么多,偶尔有一两个,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这让林千姿觉得,广阔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她有些冷,瑟缩的缩在一家关门商铺的屋檐下,双臂紧紧的环抱着自己。
夜很冷,空气很冷,可是,却不及她的心很沉很冷。
而同一时间,江泽白也在找她。
他开着车,大街小巷地绕,夜色越深,他找的越发狂。
“到底在哪里?”手机打了无数那边都提示关机林千姿唯一最亲密的男性纪希那已经找过,人没去那。可绕着城市跑了一大半,也没见到林千姿人。
江泽白心里着急,又是生气她竟然连孩子也不接,家也不回,又隐隐有些后悔他为了阻止林千姿打官司而用阴谋。
其实这也没什么,可关键是,计谋被发现,他不得不承认他此时有些害怕,林千姿因为知道他的计谋,而会相方设法将这个孩子给打掉。
林千姿这个女人,有多骄傲和固执,他是知道的。
“Shit!”
江泽白懊恼的抿唇,在再次寻找了整整两个多小时,还没看到人后,他低头咒了一声,握紧拳头用力敲在方向盘上,发泄满腔的郁闷。
若是能找到,他这次就真的同意她接受委托,再也不阻止,也会帮她说服江林两家,也会帮她收集资料……
一边漫无目的的寻找,一边心里胡思乱想,路口忽然窜出来另外一辆车,江泽白因心神不定,差点来不及踩刹车撞上去,幸好最后化险为夷。
那辆忽然冲出来的车主下车骂骂咧咧,江泽白却望着外面的雨丝担心林千姿无处可惜淋雨听得心不在焉,最后不耐烦的皱起眉,随后随手丢给了对方一张名片:“车子有问题来找我。”
撂下话后,江泽白正打算继续开车,余光忽然扫到马路对面屋檐下冻得瑟瑟发抖的林千姿。
尽管漆黑的夜色雨幕将人的视线模糊,可江泽白还是第一时间认出林千姿来,立刻打开车门跑过去。
“林千姿。”江泽白的声音忽然在她对面响起。
林千姿愕然的抬头,不敢相信。
站在林千姿几步之远的江泽白一把将她抱住,内心深处的担心在此刻终于化成怒火,气急败坏的低声道:“大半夜的不回家,躲在这里,你知道不知道孩子有多担心,手机还不开机?”
林千姿抿着唇,将人从身上推开,目光冰冷的看着他,神色淡淡:“找我什么事?”
没想到自己找了大半夜就换来这么冰冷的对待,江泽白的脸一下子黑了起来,怒声道:“要不是孩子一直喊着找你,你以为我会来找你?”
林千姿觉得身体愈发的冷起来,她就知道,江泽白不会找他,看来她猜测的没错。
心里越痛,林千姿面上的表情愈发的冰冷,淡声道:“走吧。”
说完,不理会江泽白,率先走出房檐,淋着雨朝停在对面的私家车上走去。
车里开着暖气,空气非常暖和,林千姿一上去,就觉得冰凉的身体好受了很多。
只是身上衣服湿哒哒的贴合在皮肤上,雨水还不断地顺着身体流到脚底,最终落在车中脚下的地摊上,让她有些不舒服。
江泽白也随后上车,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仍在林千姿身上:“穿上。”
西装外套上有着他的余温和味道,不过林千姿并没领情:“不用。”
江泽白淡淡看了她一眼:“我是怕你感冒生病,孩子会担心。”
林千姿自嘲的弯了弯嘴角,最后还是依言将西装外套披在身上,因为她比江泽白更害怕江司茗担心,也害怕生病了传染给江司茗。
车开动后,车厢里安静无声,林千姿侧头静静望着窗外,身上西装外套上的淡淡薄荷清香混合着的烟草味道时不时传入呼吸中。
林千姿淡声道:“我没怀孕。”
话音刚落,林千姿就感觉到车猛地打滑了一下,但很快就控制住了。
“嗯。”从驾驶座传来的声音很低很低。
林千姿心里冷笑了一声,觉得江泽白故作镇定,她还记得前两天江泽白感觉自己怀孕时的激动,不过想必那激动也不是期待有个孩子,而是觉得可以利用孩子这个筹码让自己放弃官司,所以现在的平静肯定是在做戏。
第二天早晨,林千姿送了江司茗上学后,正打算独自一人去医院见王天海,江泽白却忽然道:“我送你过去。”
林千姿有些惊讶,之前江泽白不支持她的时候格外反对她见委托人,后来假装支持才勉强愿意带她去见委托人,现在……林千姿可不觉得江泽白会有这么好心。
她冷冷的看着江泽白,唇瓣弯着嘲弄的弧度:“怎么,江大总裁这又是打算演哪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