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湘灵突然扔下沈风,满院子地去追管家。
沈风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幸亏边上有下人先接了礼,向沈风道了谢。
“这……这是做什么?”沈风指着眼前那画面问道。他竟然不知道左兄弟在王府混得这般熟稔,跟管家关系似乎挺好的。
接话的下人,摇了摇头,无奈道,“让沈将军见笑了,家事,家事……”
全府的下人都被王爷下了封口令,自然在王妃面前不会多说半个字,现在只是可怜了管家,正在被王妃追得鸡飞狗跳,待会儿王爷回来了,肯定还要被王爷骂。
沈风听得也是糊涂,自己猜想可能左兄弟是王府中人,所以下人们也司空见怪了。
送完了礼,他也准备要离开永安了,本来想跟左兄弟亲口告别,可一会儿工夫,左兄弟跟管家都没影了,他也只好先走了。
管家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左湘灵追得一头的汗,真是见鬼了,祁修平个黑心的包二奶包到王府来了。
等一下,这个时代,似乎男人流行三妻四妾,他就算是再娶一个,在旁人眼里也是很正常的。
再等一下,就算他真的是另结新欢,我为什么生这么的气呢?
左湘灵停在原地,愣了半天,理了半天,觉得自己这气撒得莫名其妙,于是乎,便放了管家一马,回去自己的院子里了。
玲儿来劝她,“王妃,这婚事是太后做主的,皇上下了明旨,就算咱们心里再不高兴,也不能说半个不字,您可千万要忍住啊。”
左湘灵咧嘴一笑,“哈哈,我怎么可能不高兴,我替王爷开心啊。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啊?”
玲儿看王妃这模样,定是心里头不舒服,其实她也不舒服,索性就一股脑儿全交代出来了。
原来前几日,就在自己被太后罚完没多久,姜侯爷去找了太后,说自己闺女一直倾心于祁修平,这么些年过去了未改初衷,希望太后能成全。
所以姜家这位小郡主,才以侧妃的身份即将嫁到王府来。
“王妃你原先也是郡主,本就不低过她,而且入了府,您是正妃,她不过是侧妃,她还得到您这儿来立规矩。就算她有个贵妃表姐,太后姨娘,在这王府里面,那咱们也是大过她一头的!”玲儿气鼓鼓地算着这笔帐。
对于这丫头的忠心,以及阵营的明确划分,左湘灵倒是有几分的感动。
“行了,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谢谢你。不过我不生气,你也别再气着。这是好事,咱们要替王爷高兴呢。他总算是盼到了,不是吗?”左湘灵说出这话来,怎么自己都觉得有些酸呢。
夜里,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明白。
那个岳嫣然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让祁修平这么魂牵梦萦,朝思夜想的,还千万百计娶了一个跟她有几分神似的表妹回来。
“我要是个爷们,也娶像玲儿这么乖巧可人,忠心耿耿的呀!”她忍不住叹道。
但又一想,如今王爷娶的不是岳嫣然啊,万一姜家那位小姐不像岳嫣然那么bitch,说不定是个好姑娘呢。自己万万不要做出什么棒打鸳鸯的事来。
她将枕头往脸上一放,大吼了一声,告诫自己不能再想了。
一连几日,左湘灵都没能见到祁修平一面。
说来也奇怪,平日里他也是这样少露面,除非有什么事情交代,才会出现在她的院子里。但似乎知道了他马上要跟别人成亲的时候,她才突然觉得自己跟他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几乎都已经想不起来他的脸长什么样子的了。
喜宴当天,早早地门外就响起了鞭炮声,吵得人心烦意乱。
左湘灵跟自己说,只是因为被扰了清梦,没别的意思。
玲儿特地拿出一套玫瑰红的衣裙,准备伺候左湘灵穿上。左湘灵翻了一个白眼,“今天我又不是主角儿,不用红色系的,给我挑个素净的,越素净越好。不要跟新娘抢风头。”
玲儿撇了撇嘴,才去翻了一件白色长裙,外面杏色罩衣,倒看着十分清爽。
她到了前院的时候,听说已经去接新娘了。不过不是王爷亲自去,是随从代替。
“那王爷人呢?”她好奇地问了句。
“在书房呢。”
得到回答之后,她的脚就有些不听使唤。
等她站在书房门口的时候,又忍不住想抽自己。
这个时辰,她站在这里是做什么,是巴巴地跑过来说句恭喜吗?人家不想知会你,就已经摆明了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她告诉自己,别在这里杵着,赶紧走。可是她的腿就是有些不听使唤,一步都挪不动。
这时,她听见屋里小义的声音,“爷,时辰也差不多了,说不定接新娘的人马就快回来了,咱们先去准备吧。”
“宾客都到了吗?”祁修平的声音,还是如平常那样,听不出什么惊喜。
“应该陆续正在来呢,都到齐了的话,管家会来通知的,要我去查一下吗?”小义问道。
祁修平低着声音说了句什么,左湘灵没有听清。
但是她知道,他们应该马上就要出来了,要走趁现在还来得及。她从来没有这般犹豫不决过,一次也没有。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左湘灵几乎是用了最快的反应,几步跳上廊庑,躲到最近的柱子后面。
她听见祁修平对小义说,“你先到前厅,帮管家打点一下,我漏了些东西,一会儿就到。”小义应了一声,就先走了。
左湘灵努力不让自己心跳得那么大声,连呼吸都尽量放慢再放慢。
她仔细听着轮子滚动的声音,渐渐停了,外面也忽然变得安静了。正在她猜测着是不是祁修平去了别的院子,就听见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别藏了,出来吧!”
她几分窘迫,几分尴尬地从柱子后面磨磨蹭蹭地低头走了出来,扯着嘴角,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我只是遛弯,不小心溜到这里来了,没打扰你吧。”
等她抬起脸时,看到他端坐在轮椅,一身鲜红的新郎喜服,那颜色居然刺得她眼睛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