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间准备洗澡水的下人们，听得面红耳赤的，倒好了水，赶紧退了出去。
“王爷，王妃，沐浴的热水已经准备妥当。”
他们退出去的时候，还十分识趣地顺手带上了门。
祁修平起身坐到床边，把正准备扯被子裹住自己的左湘灵，一把拉进怀里，抱着去了隔壁。两个人在浴桶里赤诚相见。左湘灵别过脸去，难得露出羞赧的神情来。
祁修平顺势将她拨转了身子，背对着自己，用帕子替她擦背。
她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总觉得心里有道坎过不去，这时便听见祁修平的声音，从后背传来，“你叫我拿你怎么办呢……”
左湘灵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却听他继续缓缓说道，“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连不相干的人都知道你这个王妃是我心尖上的人，你自己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呢？”
“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再纳侧妃，昨日答应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之后肯定会再想法子推掉。今日之事，也算是解决了我的问题。说起来，我确实得当面谢谢萧未缪。”
左湘灵扭头瞪了他一眼，“那你还来问我？”
他们俩的对话，没头没尾的，两个人却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我怕你被人诓骗，被人利用，问问还不行了？你的所有事，不是本来都该给我有个交代吗？”祁修平挑起眉梢，说话之间，把帕子移到了她身前去。
左湘灵嘤了一声，扭动着身子，“这里我自己洗啦！讨厌！”
说是讨厌，但从她的语气里却听不出来半分的讨厌，祁修平勾起唇角，又不禁动情了。
“干嘛！哎呀，别这样！这木桶太小了……待会儿……”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只剩下吚吚呜呜含糊不清，就已经被祁修平按在桶壁，又是一次贪婪的索取。
原来每一次她狠心说放下的时候，不仅是心里还割舍不下，就连身体也如此贪恋着他。
***
不出两日，周家已经收到礼部文书，周月珑几乎是草草被接进宫里，整个过程可以用简洁来形容。
当日，他整个人清醒之时，发现怀里的人是周月珑，就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既然她想要的是这种结局，那便给她就是了。
周月珑很是聪明，知道自己也是被算计之后，非但没有大哭大闹地向祁文成澄清，只是娇滴滴地以小女儿家心事诉说着自己的仰慕之情。
“其实臣女原本就是想入宫的，但不知为何太后她老人家误解了臣女的意思，许是前几年坊间那些传闻，让她误会。所以阴差阳错，替臣女跟平王牵下了这红线，但臣女心里一直倾慕的是皇上您啊。”
祁文成最忌讳被人算计，但男人的虚荣心，见周月珑对自己如此倾心崇拜，气也就消了几分。
“你想要到朕的身边，为何不早说？”
“这种话，臣女如何好意思开口，可是眼瞧着臣女与平王殿下的婚事即将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所以臣女才一时用错了心思，想着不论如何，都要将自己献给皇上一次……是臣女的错，连累皇上清誉，臣女罪该万死。”
周月珑说得声泪俱下，楚楚可人。
祁文成的气又消了几分，“既然你这么想服侍朕，那眼下这情况，你自己心里有数，朕不可能再许你什么了。将你纳入后宫，便是你最大的福分。以后要本分做人，不可再动此等歪心思了！”
“是，谢皇上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周月珑跪在床榻前，伏低了身子。
祁文成望着榻上床单上点点如红梅一般的血迹，微微弯着唇角。
之后，虽然周月珑是以最朴素的方式，在深夜被一辆马车接入宫里，但那之后一连好几夜，皇上都逗留在她的采菊宫，更是将这采菊宫更名为暮月宫，意喻为朝朝暮暮月相伴。
眼见着周月珑的位分一路升到了妃子，恩宠直逼当年的岳嫣然，合宫里的妃嫔都在背后骂这个周月珑简直是狐媚子，大胆一些的直接到皇后面前去说周月珑的坏话。
可皇后又有什么法子，只能叹气。
***
这消息传到左湘灵那儿，她倒不以为意，“一个心术不正，一个手段狠毒，很配啊。”
在一旁伺候的洁儿没听明白，细想了一下，脸都吓白了，“王妃，这话您可不能乱说，会……喀……”她说着，比了一个切脖子的动作。
左湘灵微微一笑，“我只在心腹面前随便说说，出去了当然不会乱说。”
洁儿见自己被比做心腹，乐开了花，“奴婢肯定会替王妃保守秘密，奴婢的嘴可严了！”
“这就好，记住你主子是谁，我不让你的说的话，就绝对不能乱说，王爷那里也不行！”左湘灵趁机敲打着。
洁儿有些心虚地干笑了一下，“是，奴婢记住了。”
忽然有个东西扔进了窗户，落在左湘灵脚边，同时就听见院子里的侍卫叫道，“什么人！”立马嗖嗖嗖几声，从院内几个角落便冲出几道黑影追上了屋脊。
左湘灵捡起脚边的东西，是个纸团，展开一看，便对洁儿说道，“出去让他们回来，别追了，那是我的人。”
洁儿立马到院子里让侍卫停下，把暗卫也都召回来了，“王妃说没事，那是自己人！”
左湘灵低头又看了一遍纸上的字迹，不禁摇头笑了笑，这个施晏，真是爱搞事。
不过既然他回来了，自己也好当面谢谢他之前寻药的事情。要不是他找来的紫玉碎骨丹，她的腿也好不了这么快。
“洁儿，你能不能帮我个小忙？”左湘灵对刚进门的洁儿说道。
洁儿啊了一声，一脸吞苍蝇的表情，干咳了两下，才应道，“王妃，要，要奴婢做什么？”
左湘灵笑得贼兮兮的，“就是一件小事而已。”
洁儿哭笑不得，王妃口中的小事，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小事。她觉得自己要被主子坑死了，却又不能拒绝，身为王妃的心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