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以为杏儿还在生气,只好赔笑道,“好媳妇儿,别生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杏儿急了,一掌推向疾风胸口,他始料不及,生生挨了一下,连退了两步。杏儿看都不看他一眼,径自冲向王妃院子里去了。
“她疯了?”疾风愣了愣,赶紧跟在后面。
寒霜在院子里等着,洁儿一抬头看到左湘灵出现在自己眼前,激动地刚要叫出声来,就被左湘灵捂住了嘴,“别出声,我回来拿点我自己的东西,就走。你别告诉其他人。”
洁儿点着头。左湘灵进来之后,麻利地打开床头八宝柜后面的暗阁,拿出一些银票跟账本,还有一个精致的锦盒。
然后从里间出来,就看见杏儿也进来了。
“王妃!你这是真的要走吗?”杏儿忍着酸楚,带着一丝哭腔问道。
左湘灵看她眼底闪烁着泪光,知道杏儿舍不得自己,可她没办法带杏儿一起。杏儿跟疾风是真心相爱的一对,疾风是不会离开王爷身边的,她也不能强行拆散这对鸳鸯。
她苦笑了一下,“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可是,这里不是做客的筵席,王府是你的家啊。”杏儿说着,上前两步跪在左湘灵面前,“若王妃跟王爷有什么误会,你们当面说清楚不就行了。王爷他心里还是很挂念您的。”
疾风在院子里看到寒霜,知道左湘灵回来了,刚准备去报信,就被寒霜一招攻来。他只好生硬地接住,两人就在院子里打了起来。
其他下人看到这一幕,却无人出声,寒霜是王妃的护卫,那疾风是王爷身边的心腹。这两人在院子里斗得火热,谁敢多话?
左湘灵也听到了外面的声响,便出来看看,见疾风跟寒霜缠斗得厉害,两人几乎不分上下。她心里倒有几分自豪,再过几年寒霜定会成长得更加优秀。
“都给我住手!”她冷声喝道。
这两人才停了下来。
疾风也不由得对寒霜多看了几眼,这才对左湘灵行礼道,“王妃终于回来了,王爷他……”
“我不想听,你不必跟我说他的事。这个盒子里有很紧要的东西,你替我交给他。”左湘灵一边吩咐着,一边将锦盒递了过去,“不要假手于人,一定要亲手交给他。”
疾风拧紧了眉头,没有伸手来接,“若是真这么紧要,那请王妃自己交给王爷吧。属下不敢领这差事。”
左湘灵眉梢一挑,这小子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这盒子里装的是先帝遗诏,原本她已经交给祁修平,藏在原来王府的地下密室里,后来起火之后,祁修平将盒子转移了。他们从皇宫里搬到这新居之后,祁修平又将盒子放到她这里,让她保管着,以示对她的信任。
可于她而言,这东西越是贵重,越是枷锁。
她叹了口气,问疾风,“他在哪儿?”
疾风一听她这么问,不禁失笑,“王爷在书房,今早从外面回来哪儿都没去,一直在书房喝闷酒,手上的伤口也不让人碰,王爷……”
他正滔滔不绝地跟左湘灵解释着,左湘灵却已经纵身一跃,踏上对面屋顶,翻过那屋顶,直奔向祁修平的院子里去了。寒霜像她的影子一样,紧紧跟在后面。
也罢,就当这是最后一次,把这盒子交给他,自己就跟他真的无拖无欠了。
果然书房里还有灯火,左湘灵看了寒霜一眼,寒霜立刻会意,将院子里的四个护卫点穴控制住。左湘灵这才轻盈地从屋顶上落了下来,推门进去。
一进门,她确实闻到了一阵浓重的酒味,但同时也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响,似女子的轻柔喘息。
她大脑有些迟缓,还未反应过来这声音代表什么意思,脚下步子未停,几步走进里间,便看到如此画面。祁修平把浅正压在案几之上,埋头在她胸口,两人衣襟大开,衣衫不整,缠绵姿态,十分扎眼。
左湘灵这才注意到,浅身上穿的是自己的那套月白色的长裙,而且发髻也与自己平日里的样子梳得一模一样。
一下子她明白了,却也不生气,只是觉得这样也好。
浅的余光看到有人进来,转过头来,望向左湘灵,待看清她时,禁不住面红耳赤,几分羞愧,喃喃道,“王妃……你回来了……”
祁修平这时才从意乱情迷中清醒了几分,看清了眼前的人,又抬头看见了左湘灵,瞬间酒醒了一半。
他赶紧从浅身上下来,拉好自己的衣裳,望着左湘灵,“你听我解释,其实我……”
左湘灵十分淡定地打断他,“不必解释。”她看向浅,“你先出去,我有话跟王爷说,一会儿我走了,你再进来接着伺候。”
这话在祁修平听来,十分的讽刺,他的脸色又原本几分尴尬,变得有些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
浅低下头,把衣襟重新裹紧,赶紧翻身起来,匆匆逃一般地出了书房。
左湘灵把一个锦盒放在刚才浅躺着的位置,冷冷道,“这东西还给你,免得日后说不清楚了。其它便没什么事了,”她本来准备转身就走的,想了想,补充道,“你要是真喜欢她,把她收了也可以。”
祁修平脸色一变,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下一瞬间已经挡在她面前。
他身上那种熟悉温和熏香的气息已经全被酒味盖住了,左湘灵忍不住皱眉,有些反胃的感觉。她忍不住用手指轻轻遮挡在鼻前,离他远了一点。
祁修平却故意逼近她,“你以为你可以一走了之吗?是你自己说的,我们的婚事是皇上赐婚,不是你说断就断的。”
左湘灵抬起眼睛,看到他满眼都是血丝,心弦像被一双手轻轻拨了两拨。她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对,左湘灵的确是皇上赐婚给你平王的妃子,但我其实不是她。我跟你相差的不止是好几个世纪那么远,我想要的,你永远没办法给,你想让我做到的,我也不可能委屈自己去做。不如就这样好聚好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