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动了动,到底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凤月不由蹙眉,更是咄咄逼人,“爹爹为何不说,难不成爹爹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发妻?”
“还是说,你从未记得过她?”
凤明紧紧地握着拳头瞪着凤月,可就是不说话,凤月心中疑惑更甚,心中亦是越发烦闷,不由冷言讽刺道:“呵,也是,如今娇妻在怀哪里还记得自己的发妻呢?”
“你……”
“凤月,有你这样跟你爹爹说话的吗?”这时,肖建英的声音响了起来。
凤月和凤明转头看过去,只见得肖建英裹着狐裘走了过来,停在凤月的面前冷嗤了一声:“凤月,你可还记得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我自然知道。”
“既然知道,那么有的话你就不应该问,还是说你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肖建英和凤明的脸色都沉了沉。
凤月自然是看在眼里,却并未说出来,而是反问道:“夫人这话其实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件事情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可?”
肖建英心下心惊,面上却努力保持镇定,“能有什么隐情?不过你为何会突然提及你的生母?”
“马上就要到她的忌日了,忽然想起罢了。”说着她转身看向凤明,弯了弯嘴角说道:“想来娘也很是一样爹爹记得,爹爹莫要忘了才是,我就先行离开了。”
待得凤月转身离开,凤明紧握着地拳头才松开,吐了一口浊气一声叹息,“时间过得好快啊。”
肖建英咬了咬牙,却还是强颜欢笑地上前,“老爷,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凤明收回视线,点了点头,跟着肖建英离开,这时藏在暗处的凤月才走出来,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很是生了悲戚。
一阵朔风而过,她抬起头来看了看夜空,这会儿乌云被吹散,月亮渐渐的露了出来,月色倾泻而下铺满了青石板小路,她缓步向前,不知不觉中竟是走到了厨房。
思量半晌,她还是推门走了进去,隐隐可以听到看守厨房的人的鼾声,她径直走到了酒架前面,目光从那些酒坛子上面扫过,最终落在了一坛“女儿红”上面。
抱起酒壶之后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厨房,她回到别院,坐在闲庭中的石桌前,给自己斟满一杯酒,浅酌一口方才堪堪地压下了心中的苦楚。
没喝几杯,她忽然听到衣袂发出的猎猎风声,转身看过去,只见得一人从围墙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浮尘后径直来到了她的身前。
“啧,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倒不如着人来喊我,我陪你一起喝。”易千双自来熟地坐在了凤月的面前,抢过凤月手中的酒壶,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直叹好酒。
凤月撑着下巴眸子半阖地看着他,“殿下如今越发没了规矩,以前还知走门,现在倒是不讲究了。”
“我将就这些作甚?再说了,我若是直言明说我是来寻你的,你信是不信,不出一日,满京城的人都会知道我夜入凤府只为会佳人一面。”易千双说罢眨了眨眼睛,一点儿皇子的模样都没有。
凤月嘴角抖了抖,半晌后才憋出一句话来,“巧言令色,颜之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