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昊缓缓地向余深走了过来,二话没说将她横抱而起,惊得她瞬间环抱住他的脖子,尴尬地环望四周望过来的羡慕的目光。
她低声皱眉问道:“干什么?”
“抱歉,让你一个人过来。”顾铭昊沉声说着,目光紧紧地盯着怀里的她,“还疼吗?”
余深一听这话,就知道他也跟爷爷一样误解了。
哎,刚刚她只是脚麻扶墙一下,难道她看起来有多么弱不禁风吗?还是脸色苍白得不像样了。
“你放我下来吧!”余深轻轻地捶了一下他那结实的胸口,见顾铭昊不肯放手,她将脸贴到他的耳边,轻声道:“对不起啊,我没打掉孩子。”
余深话落,顾铭昊怔怔地立在原地。
他震惊地望着余深,挑眉,此刻的眼神正在跟她确认刚刚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的真假性。
他转过头看了看身后那两个哭成泪人的长辈,顾铭昊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样子,他抿着唇,耸肩无奈地笑道:“那两位白伤心了。”
“你不怪我?”余深不解,按道理,他不是应该生气,然后质问的吗?
主要是因为特殊原因,否则的话,她也不会什么手续都办好了,然后没进手术室。
“怪什么?”顾铭昊淡然地看着余深,“想生就生吧!”
后半句的话让余深有点不知所措,但却让人感动,余深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蹙眉问道:“你确定自己是清醒的?”
“要闻一下?”顾铭昊挑眉。
余深摇头,立马捂住鼻子,嫌弃地说道:“别,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话落,她轻挣扎了一下,顾铭昊慢慢地将她放了下来。
余深朝顾爷爷还有顾爸爸走了过去,只见两位长辈老泪纵横着,她顿时觉得自己能够留下孩子或许是一件正确的选择。
“爷爷……”
“别跟说话,我的心已经碎了。”老爷子夸张地说着,眼眶通红,就差痛心疾首地捶胸了。
“爸爸……”
“别叫我爸,我没资格当你爸爸,你打胎这么大的事,瞒得我们好苦,一大早的偷偷来医院,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拿刀捅我的心。”顾爸爸哽咽着。
余深看到两位长辈可爱的模样,“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爷爷,爸爸,别难过了,我没打,孩子还在肚子里呢。”
话落,爷爷跟爸爸同时睁大了眼,看着余深的腹部,二人立马拭去眼角的泪花,齐声问道:“真的?”
余深重重地点头,“真的,没打,我刚刚是坐得脚麻了,所以扶墙走一走。”
“真的?”爷爷不敢相信地再次确认着,“不要骗爷爷,我心脏承受不了大喜大悲的。”
“我保证,孩子好好地在我肚子里。”余深扬起嘴角,甜蜜地笑着。
有人关心,有人在乎,有人问候原来是这么幸福的事。
享受这一刻的关怀就好,余深不想去在乎明天了。
或许这份幸福原本是属于别人的,但是孩子的到来占据了这一种亲情,这一种简单的幸福。
爷爷一听这确切的消息,顿时笑开了花,上前重重地捶了一下顾铭昊的手臂,警告道:“臭小子,好好保护你媳妇,还有她肚子里我们顾家的小宝贝,你敢伤害余深,我找你拼命。”
“对,不止爷爷拼命,我也是。”顾爸爸在一旁再次强调着。
顾铭昊无奈地耸肩,“是,知道,以后我寸步不离地照顾她,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爷爷总算是破涕为笑。
就这样,余深和顾铭昊分别开车回到了顾家。
顾爷爷为了防止余深出意外,已经不让她自己开车,还强调一定要在家养胎,直到生为止。
余深不肯,自己有工作,而且身体没有任何异样,为什么要像猪一样躺在床上,让人伺候直到生。
她不接受,为此她决定要以绝食来反抗,最后爷爷心疼曾孙子,同意了让余深继续工作。
又是一个美好的早晨,自从医院回来之后,余深从沙发搬到了柔软的床上,而顾铭昊就睡沙发。
他每天早上都喊腰疼,喊着喊着便不再喊了,估计疼习惯了。
他上了一次卫生间,出来之后直接倒在余深的床上,拉着那软软的被子就盖在身上,将头埋着继续睡。
余深察觉到异样,缓缓起身,看着倒在她脚边睡着的顾铭昊,她轻轻地踢了踢他的腰,说道:“喂,你睡错地方了。”
“腰疼,再睡下去就废了。”顾铭昊无力地眯着眼说着。
“那我帮你按两下?”余深关心地问着,毕竟是鸠占鹊巢,让他那么可怜地去睡沙发,其中有一半的责任在于她。
顾铭昊侧过头,好奇地看着她,“你会吗?别等一下按两下把我按残废了。”
“残废?”余深自嘲地微调嘴角,“你还真得看起我。我要是有这本事,直接当杀手去了,杀人于无形当中。”
“你确定你是律师,不是屠妇?”顾铭昊打趣地笑着。
“到底要不要按?”余深沉脸质问着。
顾铭昊点头,“当然要啊,今天睡起来腰特别疼,我估计已经严重倾斜了。”
余深掀开被子,坐到了床的别一边,掀开了顾铭昊刚刚盖的被子,然后再掀开他的睡衣,她伸手摁了摁他那紧实的腰部,问道:“是这边疼吗?”
“往下一点。”顾铭昊皱眉。
“是这边?”余深的手往下移了一点,轻轻地摁了一下。
“对对对,是这边。”顾铭昊倒吸一口气。
余深轻轻地帮他按着,见他舒服地闭上眼睛享受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跟顾铭昊什么时候关系达到这么亲密了。
为什么她可以这样毫不设防地替他按摩着?
而顾铭昊竟然也坦然接受这一切的变化,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蓦地,余深听到了交响乐的声音,好像是从院子里传过来的,她朝声音望了过去,低声问道:“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不知道。”顾铭昊疲惫地回答着。
余深停止按摩,下了床,穿上鞋子之后缓缓地朝阳台走了过去,只见院子正中央,有一队交响乐乐队正在专业地演奏着。
顾爸爸在一旁开心地忙和着,时不时这边,时不时那边。
余深纳闷地转身回到房间,说道:“你爸爸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一支交响乐乐队,正在下面演奏呢。”
顾铭昊不以为意地说道:“不管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我下楼看看怎么回事。”余深浅声说完之后,顾铭昊淡淡地应了一声“嗯”后,她打开房门下了楼。
当她来到大厅时,刚好看到爷爷从院子里走了进来。
“爷爷,怎么回事,哪来的乐队?”余深上前询问着。
爷爷神秘地看着她,问道:“好听吗?”
“好听?”余深皱眉,不明白爷爷这脸上挂着微笑到底代表着什么,突然她似乎猜到了什么?
余深夸张地看着爷爷,默默地咽了咽口水,问道:“爷爷,你不要跟我说,你花了一大笔钱,请这支交响乐乐队过来是为了我?”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余深会吐血的。
“没错呀,就是为了我们顾家的未来,音乐能陶冶心情,心情好了,肚子里的孩子就能更加健康地成长了。这是有科学根据的,昨晚我跟铭昊爸商量了很久,觉得交响乐最适合孩子。”
爷爷一本正经的解释着,余深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已经不能思考了。
这么夸张的事情,她也只有在电视里见过,没见过现实版这么夸张的。
她能说她现在真得哭笑不得吗?
此时院子里的乐队又在演艺着世界名曲,余深咬咬唇,狭长的眸子眨了两下,深深地吸了口气,直接走到院中,阻止了这一夸张的行为。
顾爸爸见音乐中断,不解地上前问道:“余深啊,怎么了,这首贝多芬的歌曲不好听吗?”
余深摇头,回答道:“爸,这一大早的,别这么折腾,让我跟铭昊多睡几分钟就是对我最大的保护。”
“你是说,我跟爷爷是在吵你们?”顾爸爸有点伤心地看着余深。
余深一听顾爸爸误解,立马改口解释道:“爸,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想看,孩子在肚子里也要睡觉,对吧,我跟铭昊也要休息,对吧,你跟爷爷别这么辛苦,我会心疼的。”
余深淡淡地说着,主要还是心疼钱,这么多人天天在楼下准时定点地演奏音乐,每天都烧多少钱呀,太奢侈了。
这肚子里的孩子都还没一颗豆子大,哪里听得懂什么世界名曲。
“那你想听什么音乐?”顾爸爸好奇地问着,长辈一心只为下一代考虑,能做到尽善尽美,他们会竭尽全力。
“爸,别那么辛苦,你跟爷爷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这样到时候才能带孩子,对吧!”余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解释着,又以这么诱人的条件开导着,顾爸爸立马顺从地点头着。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爸真好。”余深幸福地笑着,转身走进大厅,跟爷爷打了招呼之后就上了楼,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听到动静的顾铭昊将目光转向余深,问道:“怎么回事?”
“没事,已经解决了。”余深不以为意地说着,她打开顾铭昊的衣柜,将他要穿的衣服挂好在一旁,说道:“你的衣服,我挂在这里。”
“知道了。”顾铭昊闭上眼,继续睡觉。
“对了,我今天要去事务所,晚上可能得回家一趟。”余深边说边整理着衣柜里的衣服,然后进浴室洗漱一番,出来的时候,顾铭昊仍然在睡着。
刚刚估计都没听到她在说什么,不过余深也不强求。
她下了楼,吃了李婶精心准备的早餐后,原本想开车去上班,却没想到爷爷早就安排好了司机,说是专门接余深上下班的。
余深知道拒绝不了,这是爷爷还有公公的最后的底线,如果她拒绝,估计连班都不用上,所以余深妥协了。
她原本以为顾爷爷只是安排了这些,直到她去了事务所才发现,顾家的长辈真得是事无巨细。
余深一到事务所,从前台到公司所有的同事,都对她保持着一抹笑容。这种笑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温暖。
余深终于没忍住,拉住其中一个同事就逼问道:“你们今天吃笑药了,个个笑得这么阴阳怪气的?”
同事摇头,羡慕地说道:“不是阴阳怪气,而是羡慕嫉妒恨呀,余深,你嫁给顾铭昊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怀了顾家未来的继承人,同样都是女人,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同?”
“你们怎么知道我怀孕的事?”余深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