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失忆前的我真的和裴靖还是有一些欢乐共处的时光吧,不然为什么自己会怀有宝宝,而且还准备为共同的家装修,添置家具呢。
但无论之前的我和裴靖到底发展成什么样子了,我最后的一个念头,应该就是离开吧。
所以我其实留在这里,兜兜转转,绕了如此一个大圈,都还是逃不掉最后的离开。
“凌雅姐你太厉害了!”
王茹眼睛瞪得圆圆的,又忍不住往自己碗里夹了一块肉:“那么多家具装饰材料,你都是亲自去挑选的啊,真有心!”
“对,应该是我一件一件亲自去挑选购买的。”
我默默地喝了口汤,声音变得有些呢喃。
失忆前的自己做这件事的时候,究竟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呢。
说不定只是觉得,因为花的是对方的钱,一定不能表现出吃软饭的样子,也要有所贡献吧。
“也可能是裴大总裁最近脑子不太好……”
杨泉歪着头,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余下的两个人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所云。
“咳咳……”杨泉故作神秘的清了清嗓子,似乎是想吊一吊我们的胃口。
“你们不知道啊,我今天上午在公司清理文件的时候,我意外地发现,裴靖居然亲自签署了一份小合同,内容是全权扶持一个乡镇的小酒厂!”
“小酒厂?”我和小茹异口同声地重复了一句杨泉的话。
“对,好像叫……叫什么来着……周周酒厂!”
阳光安静地垂落在三人身上,在我们的外套上缀上细碎钻石一般闪烁的光彩,小小的私房菜馆里人并不太多,整个餐厅一副岁月静好的宁静模样。
在和餐厅相隔了好几个街区的裴家大宅里,刚吹干头发的裴靖没由来得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裴靖站在窗边逆着光,阳光落在他柔软的发丝上,宛如镀了一层浅浅的金,也勾勒出一个好看的线条,脸部是深邃轮廓在光线的承托下显得更为硬朗,
他揉了揉鼻子,难道有人在说我坏话么?
今天早晨,裴靖醒来的时候,已经日常三竿了。
看了看手表,他似乎直接睡过了吃午饭的时间,房间里的窗帘拉了起来,令他的卧室里光线沉暗,空气中也都是昏沉沉的感觉。
他皱了皱眉眉头,坐起来靠在床头,被子轻轻滑落,隐隐露出他健美的身材,头发有些略微凌乱,因为有些微微出汗,所以有几丝帖在了额角,显得尤为性感诱惑。
觉得喉咙干得直冒烟,头也一阵疼痛,裴靖撇见床头柜上有佣人准备的一杯水,他一把端起,咕噜咕噜喝了进去。
记得昨晚……自己从那个女人的公寓里出来,就一个人去家附近的酒吧买醉,喝到很晚……
酒吧的工作人员算得上是熟人,就直接把他送回了家……
宿醉让裴靖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他不由得用手指揉了揉,微微皱起了眉头。
环顾了一下四周,他才恍惚发现那些文件并没有带回来。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既然我说过要签字,那么绝对就不会食言。
裴靖拿着手机,开始各种操作,已经准备好要在明天周一的董事会议上,为自己扳回最为重要的一局。
其实直到现在,他的心里也相当的矛盾,和我再次结婚这个决心,难道真的只是出于公司的利益考虑么?
其实在裴靖恢复记忆之后,也去了乡村的农庄故地重游,他自己也说不清是想要去寻找什么,反正就是这样鬼使神差的过去了。
那里应该有记忆中的模样,还有和我一起温存过的岁月吧……
然而走到那个地方,裴靖才发现,已经被拆掉了,变成了一个酒厂。
稍微打听了一下,裴靖了解到,之前那个废弃的农庄其实就是酒厂老板自己的房子,后来他在城市里做生意赚了点钱,就打算回来自己开一个酒厂。
也不知是哪一跟神经搞错了,裴靖当即就决定权力扶持这个酒厂,帮他们做贸易做融资,甚至还出钱把这个地方打造成一个高档酒庄。
酒厂老板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金主先是吓得脸色惨白,后来又感激得痛哭流涕。
裴靖冷着脸写完所有的协议之后,双方也直接就在上面签了字。
其实这些对于庞大的裴氏集团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产业,但裴靖心里却有一些异样的感觉,也说不出是缅怀还是感恩。
但他心里总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失落。
那些过去已经离他太远太远了。
……
另一边,我和杨泉、小茹三人吃饱喝足,愉悦的踏上了去往津南区的道路。
这一整天,搞的就像是学生时代的郊游,一路上有说有笑,气氛也非常融洽。
津南区的山路虽然蜿蜒盘旋,很多大的U型弯道,但路面还是十分平整的,所以车辆开起来也非常平稳。
初春的山峦,还有一些雪没有化开,草林树木如同顶着一个白色的小帽子一样,分外可爱。
随着海报的升高,空气也逐渐变得有些寒冷,不过大家都窝在车里,暖气适宜,所以根本也没啥不舒服的感觉。
路上有个比较急的转弯,立了一个标识,显得很新,好像是才装上去不到一个月的样子,上面写着“事故多发地段,请减速慢行”。
我心里隐约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不由得往下看了一眼。
山下深不见底,白雪皑皑,树木凌乱的生长着,似一个深渊巨口,锯齿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外面,等着吞噬路过的行人车辆。
没有由来的,我大脑突然猛地一阵疼痛,无数画面错乱地闪过脑海,满是鲜血的下半身,剧烈的震荡,还有某个看不太清楚模样的人,似乎在对我释然一笑。
冷汗一滴滴顺着额头滑落了下来,我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双大手紧紧捏住,呼吸困难。
“开门!开门!”
“我……我想下车透透气……”
我觉得恶心想吐,连忙拍着车窗,大喊着。
杨泉被她有些失控的样子吓到了,连忙把车停在了路边,打开了双跳,我急匆匆开门下车,蹲在路边就是一阵呕吐。
津南区凛冽的空气一瞬间将我包裹,我来不及适应巨大的温差变化,整个人进而又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凌雅姐……你没事吧!”
小茹跟在我后面,慌慌张张地从车上跑下来,跑的太急,一不留神猜到了路边尚未融化的积雪,真个人直直地摔在了地上,跌了个狗吃屎。
“啊!”
她下意识尖叫了一声,但还好冬天穿的厚,好像连什么皮外伤都没有。
“小茹!你没事吧……”
我听见声音,回过头关怀地看了王茹一眼,杨泉也跟了过来,扶起王茹。
在杨泉的搀扶下,王茹大大咧咧地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沫子,倒是不忘关心我。
“凌雅姐,你怎么回事啊?”
“唔……我大概是有点晕车,”我揉了揉太阳穴,吐出来好像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