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令仪闻言,便不再迟疑,走过去在对面的位置坐下。
这时她才发现,江北伧面前的玉碗盛放的是熬好的汤药。
罗令仪没有犹豫,伸手将汤药拉到面前,然后从袖中摸出一把细小的匕首。
江北伧见她取出匕首,猛地脸色一沉,“你在做什么?”
“配药啊……”罗令仪见他目光阴森的盯着匕首,急忙解释道,“大人放心,这是我家用来划割包药纸的小刀,我只是觉得方便才特意带来。”
“方便?”江北伧眉目间的不悦并未减少,“先放下。”
罗令仪不解,不过也只能乖乖照做,“江大人,怎么了吗?”
“你爹爹的确是被诬陷的。”江北伧见匕首放到桌面上,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一些,“小侯爷是吃了有毒的食物而死,与药方无关。”
罗令仪瞪大眼睛,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江北伧就能查到这些东西?
“那……可有证据拿到衙门?”罗令仪试探着问道。
江北伧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地摇摇头。
“为什么?”罗令仪有些糊涂了,“您不是已经查出了小侯爷的死因么?”
“多方原因,此事我不想露面。”江北伧淡淡的答道,“而只凭你的本事,不可能查出小侯爷是怎么死的。”
“大人可是有其他法子?”罗令仪微微挑眉,搞不懂这个男人到底在做什么打算?
“你可还记得,昨夜提及的虎毒不食子?”江北伧突然换了个话题。
罗令仪一怔,然后点点头。
“这便是了。”江北伧说完,瞥了一眼玉碗,“先配药吧,此事还需等一等。”
罗令仪怀疑是否自己昨日没睡好,连带着今日脑子变得迟钝了?不然江北伧的话,她怎么越听越觉得糊涂?
不过眼下还是配药当紧,她抓起一旁的匕首,将那白晃晃的刀刃抽出。
然后她将刀尖对准自己另一只手的食指,深吸一口气,用力一刺……
“嘶——”虽是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指尖传来的刺痛还是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她放下匕首,将受伤的手指挪到玉碗上方,血珠缓缓滴入汤药,眨眼间便融入其中。
这时,一只大手冷不丁的从对面伸过来,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罗令仪诧异的抬头,不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便感到手被拉到了对面。
紧接着,她瞪大了眼睛。
江北伧竟然将她受伤的手指含入口中!
“江大人!”罗令仪身体僵硬,对于这般亲昵的接触实在接受无能,急忙想要将手抽回来。
奈何江北伧死死扣住她的手腕,丝毫没有让她逃跑的打算,唇瓣贴着她的手指,“无论怎样都是要吃入我口中,不是吗?”
说完,柔软湿滑的舌尖舔舐着伤口,动作轻缓谨慎,竟像是怕弄痛了手指的主人。
罗令仪感到一阵痒痒的酥麻自指尖传遍全身,她忍不住屏住呼吸,头脑已是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江北伧终于将她的手放下,转而拿起已经有些凉了的汤药,仰起头一饮而尽。
“你怎么……”看着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罗令仪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很奇怪,她被一个与自己不熟识的男子这般亲昵对待,并没有感受到预料中的厌恶。
只是心情乱糟糟的,似是不知所措。
江北伧放下玉碗,深邃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罗令仪的身上,手指不自觉的收紧。
口中还残留着那甜甜的味道,不同于寻常血液的腥气,让他一旦尝到便不可自拔。
他看着罗令仪慌乱无措的表情,心中愉悦的同时又感到有怒气在隐隐翻涌。
不想看到这张小脸面对自己是这种反应,他想看到那日在街上瞧见的温柔笑颜……
“你的血液果然神奇。”
江北伧别过眼神,有意不去看罗令仪的表情,“我喝下后觉得通身舒畅,远比十碗汤药来的有效。”
罗令仪还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中,听到这话,忍不住看向江北伧。
江北伧面色平静,似是毫不在意刚才所发生之事。
这个男人……压根儿没觉得方才所做有何不妥吗?
“既然如此,民女下次滴血给大人便好。”罗令仪将双手隐匿衣袖之下,似是还能隐隐感到刚才指尖被舔舐的酥麻,不由得脸颊绯红,“大人不必如此唐突。”
江北伧的目光挪到她的身上,久久不发一言。
园子里一时沉默的有些骇人,罗令仪不自觉的动了动身子,决定还是要提正事,“大人,我爹爹他……”
“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