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府的侍卫早已对罗令仪十分熟稔,目光中也不再有以往的审查,只客气的笑着为她让出道路。
罗令仪一路无阻的来到正厅,并未瞧见有江北伧的影子,于是犹豫了一下,沿着那日姜燕带自己走过的路,一路走到园子的门口。
路上偶有侍卫和下人见了她,也都笑眯眯的点头问好,竟像是与她相识已久一般。
罗令仪不由得有些奇怪,但是这种感觉不算太差,于是也都一一客气的回礼。
静谧的园子里,只有竹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身着一袭黑色长袍的江北伧坐在石桌前,竟是有些出神的望着手里的空白折扇,不知在想什么。
罗令仪左瞧右瞧,未能发现四周还有旁人,于是有些犹豫要不要就这样走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江北伧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十分警觉地快速扭头看了过来,眸光犀利带有几分骇人的气势。
发觉江北伧周身瞬间涨起的杀气,罗令仪不由得呼吸一窒,急忙低声道,“江大人,我来配药了。”
江北伧看到了她,面色明显一怔,接着眉头又微微蹙起,似是在懊恼什么事。
只是很快的,江北伧便淡淡的开口道,“过来吧。”
罗令仪快步上前,感觉脚步隐隐有些发虚,似是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
她由着江北伧的指示,坐在了与其对面的位置,只是未看到桌上有药材。
于是她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自袖中取出一只小小的瓷瓶,正是之前用来装血的容器。
江北伧见她将瓷瓶推到面前,稳如泰山的表情有些崩裂,“这是何物?”
“回大人,这是我的血。”罗令仪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之前大人提及直接食用血液更为有效,所以此次我特地将血早早备好,大人……直接服用便好。”
江北伧眯了眯眼睛,不知为何脸色阴沉起来,他拿起瓷瓶,打开轻嗅了一下,然后眉目间的不悦更为明显。
罗令仪一直在打量他的脸色,见状十分不解,“江大人,可是有什么疑问吗?”
“罢了。”江北伧似是低叹了一声,仰头将瓶中的血液悉数倒入口中。
之后,他将瓷瓶放回桌面上,唇上还沾染着些许血液,红艳的色泽让他一直略显病色的面容鲜活了许多。
完毕他看向罗令仪,眸中闪烁着夺人的光亮,同时漫不经心的舔了舔唇瓣,将沾染在上面的血尽数吃下。
只是这个动作太过暧昧诱人,加上江北伧本身长得仪表不凡,当下看的罗令仪心中有些小鹿乱撞,竟一时无法平静下来。
罗令仪匆匆错开目光,在心中暗暗命令自己不要失态。
“你今日来的晚了一些。”江北伧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眼睛不自觉的弯起,“难道是路上又听了何事,以至于耽搁了?”
罗令仪一愣,然后匆忙摇摇头,“大人说笑了,上次不过是巧合,民女哪儿能每次都有这般好运气?我只是未看时辰,出门晚了一些。”
“原来如此。”江北伧不甚在意的点点头,然后眼中精光一闪,“那你应该也不知道,小侯爷已经找到了?”
罗令仪大吃一惊,不由得将目光挪回对面男人的面容上,“真的?”
“嗯。”江北伧不打算将其间过程说出来,只单单说出结果,“只是还需等一等,小侯爷还未真正的露面。”
“大人真是行事高明。”罗令仪险些激动地要落泪,“多亏了大人,这下我爹爹是不是就有救了?”
江北伧看见她这般感动的模样,心底深处的那抹柔软似是被人轻轻触动,有些发痒的厉害,“自然是有救。”
说到这里,江北伧的手指不自觉的抚摸上桌上的瓷瓶,瓶口内还残留着一些血迹,在纯白色的瓶壁上显得十分扎眼。
“除了你的血……”江北伧的手指缓缓收紧,“可还有别的法子治好我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