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白婉茹立刻否决,同时心中起了嘀咕。
她怎么觉得江北伧从刚才开始,就表现的很是关注罗令仪?难不成是听了那莽汉的一番话,对她心中生出意见了?
想到这里,白婉茹愤恨的咬住牙齿,她竟然在江北伧面前丢了人。
工坊内外都弥漫着一股灼烧草药的味道,一进门便看到烟雾缭绕,草药焚烧的味道也更为呛鼻。
罗令仪用绢子捂住口鼻,跟在刘衡虎的后面绕过四处可见的火盆,依稀能看到里面有还未烧光的草药。
这是京城寻常人家用来对付蚊虫的药熏制品,不知对岭南的蜘蛛是否有效。
“虎子,你们昨晚可有再看到毒蛛?”罗令仪忍不住低声问道。
“没有。”刘衡虎扭过头,叹气道,“我们本想连夜离开工坊,可是附近没有可以暂住的地方,大家拿火盆在门口和窗户下面烧了一晚上的虫草,这才安心一些。”
“太冒险了。”罗令仪抬头看了看天光,还算是相当明亮,于是稍稍松口气,“应该在发现有人中毒后就立刻撤走。”
刘衡虎苦着脸,“罗姑娘,不瞒你说,我们这些做苦工的,平日里蚊虫蛇鼠见的多了去了。这次大家都知道毒蛛毒性很厉害,但是都觉得可以有办法对付……”
谁知早晨醒来,发现最初中毒的那两位同僚已经撒手人寰,这才引起了大伙儿的恐慌。
工坊主终于决定让人把此事告知给官府,因为涉及不可控的毒蛛,所以事态比较严重,于是一路传到了司空府。
司空府向来办事利落,接到消息后立刻便来了兵马将工坊包围,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这下子,本来想早早逃离的人都走不掉了。
罗令仪明白了今日发生之事的始末,于是点点头,沉默的跟着刘衡虎一路穿过大半个工坊,来到位于工坊后方的一间屋子。
屋子外围有一圈火盆,只有寥寥几个还在燃烧。
屋门外面站着不少穿着飞鱼纹服的侍卫,其中似有不少人认得罗令仪,见到她后都显得有些意外。
罗令仪顾不上想那么多,跟着刘衡虎直直的进入屋子。
屋子里的药草味道更重,而且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沉闷,屋内明显是久未通风。
“哎呦……”有人在痛苦的哀嚎。
罗令仪定睛一看,瞧见屋子的一侧放置着三张简陋的床板,上面各躺着一个面色浮肿发紫的人。
她心知这就是尚且还活着的三位中毒之人,于是匆匆走上前。
床板附近还围着一些面色苦闷的人,见到她的到来,不由得都好奇的打量着她。
“你们快些让开,这就是我说的罗姑娘!”刘衡虎高声喊道。
闻言,众人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忙不迭的四散让开一条路。
罗令仪走到床板前,蹲下。身子细细打量着其中一个中毒者的面色。
近看才发现,这个人的脸色不是寻常中毒的青紫色,而是一种像是淤血造成的肿胀,导致皮肤表面看起来颜色很深。
她示意刘衡虎帮忙将这个人的身子侧翻。
中毒者穿着破旧的粗布衫,唯一裸露在外的胳膊是和面容一样的颜色。
随后,罗令仪注意到这人的脖颈后面有一道与肤色不同的青色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