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相比“花朝”内的一片和睦,隔壁“月夕”就显得让人难捱许多。
方才还围坐在桌子上的几位大人,此刻都战战兢兢的跪在桌前的空地上,各个垂着脑袋几乎不敢喘气。
侍卫们手持银晃晃的配刀,将他们包围在内。
江北伧坐在主座上,他一只手摇晃着半满的酒杯,漫不经心的目光里隐藏着杀意。
江北伧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清酒,随后放下酒杯,双臂张开将双手随意的压在桌面上,冰冷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几个人。
“大、大司空饶命!”有人等了许久未听到动静,终是承受不住这般压力,猛地开口道,“下官知错!往后绝不再犯!”
旁边的几个人见他如此表态,也忙不迭的连声附和,生怕说的晚了就会掉脑袋。
“知错?”江北伧的眼中掠过一抹讥讽,面色依旧冷冰冰,“不如你先告诉本官,此次南方水灾大患,受灾人家有多少户?死伤人数又有多少?”
几个官员闻言,忍不住互相递了个眼神,撑在地上的双手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答不上来?”江北伧冷笑道,“要不要派人送你们亲自到南方数一数?”
“不……不劳烦大人。”其中一名官员哆哆嗦嗦的开口,“南方水灾……冕州、胥州均多城沦陷,受灾统计约有三万余户,死伤人数……已过五十万人。”
“本官记得,你们当初汇报给朝廷的是二十万人。”江北伧傲然的抬起下巴,眸子里的杀意激烈翻涌,“过了短短一个月,洪水都已经消退,伤亡人口却不减反增?”
几个官员看起来几乎要瘫倒在地上,其中一个人弱弱的说道,“大司空大人,您……是不是都知道了?”
“你认为呢?”江北伧眸光如同一支锐利的毒箭,吓得那人险些当场昏厥过去,“你们吞并赈灾白银,致使三十万幸存灾民病死饿死,这些岂是尔等一句知错就能糊弄过去的?”
随后,江北伧似是没了耐心继续耗下去,于是对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侍卫吩咐道,“全部带下去,听候刑宗寺发落。”
诸多侍卫立刻有了动作,上前将几位刚才还在桌前谈笑风生的大人全部擒住,并用布条缠成团塞到他们的嘴里。
几个人痛苦的发出呜咽声,即便被侍卫强行拖走,还不忘拼命地扭头看向江北伧,目光中满是绝望和懊悔。
江北伧神色平淡的将剩下的酒一口饮下,然后便想起身离开。
可紧接着,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本是有些恹恹的目光顿时变得有神起来,转而看向留在雅间内的两名侍卫,“罗令仪在何处?”
“回禀大人,罗姑娘在隔壁房间。”其中一名侍卫毕恭毕敬的答道,“同行之人有公主殿下和二等宫女阿喜,此外还有一男一女,暂未确认身份。”
“哦?”江北伧微微眯了眯眼睛,重新在座位上坐定,“盯着隔壁的动静,随时汇报给我。”
隔壁的“花朝”雅间内,已摆上了一桌丰盛的佳肴。
李尘烟看起来很是欢喜,招呼着罗氏兄妹吃的不亦乐乎。
阿喜则表现的十分平淡,只偶尔动动筷子,而且大都是为了阻隔杜落月接触罗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