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冰冷的空气让她好受了许多,只是依然无法压下她孕吐的冲动。
终于,她克制不住的在一棵树下大吐特吐,随后难受的全身虚脱,忍不住要倒向地面。
还好一双大手将她及时拥住,让她可以将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上。
同时一道焦急心痛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来人!去喊郎中!”
罗令仪本是虚弱的没了力气,听得这声喊声,急忙抬起小手搭在江北伧的手臂上,弱弱的开口道,“不必……”
“还在胡说什么?”江北伧的嗓音都变得有些颤抖,说完将她打横抱起,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回到了正厅。
不过江北伧并未停下脚步,而是就这样抱着她又穿过了几个庭院,伴随着许多过路侍卫和下人的询问,终于来到了一间卧房。
在被轻柔的放到软塌上那一瞬,罗令仪也终于从呕吐的晕眩中恢复。
她看到江北伧焦急失控的神情,心底竟是感到了敏锐的疼痛。
这个男人是真真切切在关心她。
“不必请医师。”罗令仪开口,尽力安抚脸色阴沉的江北伧,“我身为半个医师,本身就会看病。”
“那你知道自己是如何一回事?”江北伧坐在软榻一边,见她语气变得自然,这才稍稍缓和了脸色。
随后,他伸手将女人散落在额间的碎发轻轻拨开,柔声问道,“是不是饭菜不合口?还是多日来未能好好休养的缘故?”
罗令仪忍不住屏住呼吸,一些话在心底几乎呼之欲出,却又被一抹强烈的顾虑压下。
正在她纠结之际,突然听得姜燕在门外高声喊道,“爷!郎中来了!”
罗令仪心头猛然一跳,她依稀能看到门口有人影晃动,似是随时都会走进房间。
她的手忍不住攥紧软塌的边缘,心中竟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江北伧不知道笙儿的存在,是因为她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这个男人之间,会在情感上出现牵扯。
只是现在,怕是瞒不住了。
她要说出来吗?告诉江北伧,那一夜与之在一起的女人就是她?她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江北伧的骨肉?
罗令仪是有这个冲动说出一切的,只是心底又有着一抹强烈的顾虑。
不,她不能说出来。
若是说出来,等于是在告诉江北伧,二人之间早已经不是纯粹的交易关系。
江北伧甚至都不介意她已婚的身份,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又会是什么反应?是一如既往的追求她,还是会不顾一切的得到她?
她甚至到现在都没能好好的去想一想,自己到底该如何处置与江北伧之间的关系。
毕竟她还有对苏家的仇恨未消解,还有对杜落月的报复未实施,更重要的是罗家还未能脱离危险。
她此生卷土重来,不就是为了报仇吗?除此之外,她还想要什么呢?
更何况,此前她就感觉到了,江北伧还在对她隐瞒着一些事情。这些事至关重要,很有可能是前生江北伧没落的关键。
如果江北伧知道了一切,也许会让眼下所有的事情变得更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