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好按他说的做,直接走到他的身旁,坐下,挽住他的手臂。
“老公,你是不是没有认清我的身份?”她问出口,语气略显不爽。
郑赟锡钳制住她的下巴,促狭地道:“作为我的妻子,服侍丈夫理所应当。”
他一句话堵的林美好无话可说。
往旁边一靠,林美好像猫一样,懒懒地躺在沙发上,用实际行动不愿意给他倒茶的想法。
郑赟锡摇摇头,拿着茶壶走进办公室设有的小厨房,烧水,煮茶壶。随后,他蹲下-身,从橱柜里翻出专用工具,清洗着茶杯。
林美好趴在沙发扶手上,朝厨房望过去。
郑赟锡颀长的身影立在厨房里,浅色宽松的衬衫套在身上,显得他身形更加瘦削。他最近,好像瘦了。
她一直看着,从头到尾没注意到站在墙边的楚新。
“咳!”楚新掩唇,咳嗽了一声。
林美好转眸,才注意到楚新。
她坐起身,给楚新递过去一个眼神:郑赟锡是不是被赶出来了?
从进来开始,林美好就感觉到郑赟锡的气压很低,现在更是悠闲地待在厨房煮茶,活像一个大闲人。
楚新点头,用眼神回应她:是的。
林美好震惊,老爷子说要拿回他郑氏的继承权,还真的拿回去了。她原本以为老爷子只是说说而已。
她瞥了一眼郑赟锡,他正站在厨房里,好像是在发呆。
林美好跳下沙发,跑过去找楚新,“到底怎么回事?”
郑赟锡严令禁止楚新把今天的事告诉林美好,楚新不敢说,但又希望林美好知道整件事情的原委之后,能够让郑赟锡打消交出总裁之位的想法。
他往厨房的方向瞥了一眼,才小心翼翼地道:“老爷子让郑总离开你,他不愿意,情愿交出郑氏的总裁之位。”
林美好心里震动不已,为了她,他连郑氏都不要了。
“喝茶吗?”一道冷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林美好和楚新一齐循着声源处望过去,见到郑赟锡阴沉到极点的俊庞,心里不禁惴惴不安。
他缓步走向他们,双方之间的距离缩减到只剩一两米的时候,郑赟锡又问道:“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开什么心?没见他们两个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沉重么?
郑赟锡抓住林美好的手,把林美好拽到自己身边,望着楚新的双眼幽暗阴沉,仿佛楚新和林美好多说了几句话就像是犯下了天大的罪过一样。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问道,声音淬着冰。
楚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我……我在这里等你吩咐。”
“你应该识趣一点。”
那不就是让他快点滚,滚远一点吗?
楚新极为上道,人精的本质暴露出来,对着郑赟锡福了福身,分分钟还给他们清静的二人世界。
门被轻轻关上,办公室里没人说话,异常安静。
林美好的目光落在两人紧紧握住的手上,心里翻涌的情绪很是复杂。
她发呆的时候,郑赟锡拉着她往回走,道:“你这里只有苦茶,我不是很喜欢喝苦茶。”
他对茶的要求,一样高的可怕。
拉着林美好坐下,郑赟锡给她倒了一杯茶,“尝尝,看看差在哪里。”
郑赟锡每每让她泡茶,她都敷衍了事,一是不会泡,而是不想学着泡。郑赟锡虽然觉得口味欠佳,却也没有逼着她去学。
接过茶杯,林美好趁机摸了摸他的手背,仰起头喝完,她狗腿子地奉承:“老公,你的手艺真好,不知道甩我几条街。”
郑赟锡一本正经,“以后我有时间自己泡茶,也用不着你了。”
他的语气太过平淡,要不是从楚新那里了解过情况,林美好只会认为他是随口一说。
放下茶杯,林美好握住郑赟锡的手。她动了动嘴唇,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要郑氏,就必须和她分开。要她,就必须放弃郑氏。无论哪种选择,都是林美好不希望看到的。
她不想和郑赟锡分开,更不想郑赟锡因为她而失去所有。
郑赟锡像是知道她的想法,轻飘飘地道:“你不用担心。”
他无所谓,可林美好却做不到。
“这件事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你去跟爷爷认个错,低个头,大概就能翻篇了。”她想的简单。
虎毒尚且不食子,老爷子还能狠心到亲自把郑赟锡赶出郑氏?
“我只要你。”他道,字音咬的很重,神色前所未有的深情。
这句话,无疑是在告诉她,郑氏和她只能二者选其一。他的选择,是她。
她不了解郑家,郑家祖祖辈辈一向把祖传产业看的极重。百年基业,能一代代地守到今天,很不容易。
除了是郑培峰的儿子,他还是郑氏的继承人。然而现在,郑氏没了他也会立刻就有另外的人继承。
家族利益远大于自身感情,这是他在郑家生活多年所悟出来的道理。
再也说不出其它的话,林美好偎在郑赟锡的怀里。
静默着待了一会儿,林美好打起了哈欠。她揉了揉眼睛,娇声娇气地道:“老公,我想睡觉。”
郑赟锡挑眉,“哦,然后呢?”
他何其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可他就是想逗弄她,听她软绵绵的声音。
林美好往他怀里靠了靠,恨不得把整个人塞进他的怀里,再接再厉道:“可是还有好多文件要处理。”
郑赟锡推了推她,淡漠道:“那还不快去工作,跟我撒什么娇。”
林美好死死抱住他的手臂,哼哼唧唧地道:“你,你帮我工作,我去睡觉呗。”
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林美好自知没脸看郑赟锡。
额头上被弹了一下,不轻不重的,郑赟锡带着笑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你想的倒是美。”
林美好嘻嘻地笑,摇晃着他的胳膊,加猛了撒娇攻势:“好不好嘛,我困,我想睡觉,反正你也没事做。”
最后那句话,让郑赟锡的面色登时变得不自然。
林美好有种想掐死自己的心,她一时嘴快,一不小心就戳中了他的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