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抿紧了嘴唇:“不用!”
任荟蔚也不勉强,静静品着茶,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炎热的灶间令得苏桐双颊遍布红光,她下巴微微扬起,透着固执的倨傲:“我侍候了圣人十年,你不会真以为你赢了一次分茶,你在明仁殿就可以凌驾于我之上了吧?”
“我不是赢了一次分茶才凌驾于你之上,而是在来之前就已经凌驾于你之上了,要不然圣人为什么用我来代替你呢?”任荟蔚不紧不慢地问道。
她无视苏桐滴血似通红而愤怒的脸宠,缓步走出了茶水房,她明白皇后必然是希望自己能与苏桐和睦相处,甚至携手共进,可是她有什么义务要帮助一个对自己怀有敌意的人变得更聪明呢?
即便苏桐曾经在这宫庭里呆了十数年,可这里毕竟也只是一角四方的天空。一个眼界有限的人相处起来不难,可是一个眼界与心胸同时有限的人,与她携手迟早要腹背受敌。
任荟蔚从接到皇后的懿旨开始,就决定好了要与苏桐划清界限。
牡丹园里任芳苓不停地走来走去,如同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竹绣知道任芳苓因为什么而着急,蒋嬷嬷给任芳苓筹钱的期限就快到了,而任芳苓身边能当的东西早就当完了,剩下首饰类值钱的东西都是在任太太那里有账的,当了很难保不会被任太太察觉。
倘若被任太太发现任芳苓在私下里当首饰,她肯定就会追查原因,到时不说任芳苓,最起码她竹绣肯定就是死路一条。
竹绣强自打起了精神小声地道:“小娘子,这京里的花用其实是有门道的,比如这头饰,我知道有一家金饰店,用一种不值钱的红铜能做出像赤金一样的饰来。”
任芳苓微微皱起眉头:“你要让我以后戴假头饰,这怎么成?”
竹绣微低头细细地陈述:“那些首饰我瞧见过,即便是拿到手里,等闲的人也绝计看不出来它的真假,小娘子不往外说,我也不出去说,有谁会知道?这一两赤金的头饰就要一百贯,可是这不值钱的红铜只要八十文。还有一种专门卖二手衣服的铺子,那些衣服不过是被人穿过一二回,一件上好的绡纱绣金线花褙子要二十贯,可是那家成衣铺里的衣衫只要三贯钱。”
任芳苓听到这当中的差别不禁心中一动,她完全手中的饰品换成银钱,再买些二手的衣服当作自己添置的新衣,如果这么个花费法,她不旦能应付掉蒋嬷嬷,而且还能重新攒出一笔钱来。
竹绣知道任芳苓心意已动:“小娘子大可放心,这饰店做的假金饰绝对能以假乱真,连宫里头都差人来买。你想,这若是宴席上次次都用真的,有几人能用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