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随素月去吧。”苏桐吩咐完了，便走了。
任荟蔚瞧着苏桐娉婷远去的身影绕过了廊柱，才随着素月走向了西厢屋。
“咱们茶水间就是专门司职给圣人以及来此问安的妃子，还有晋见的内命妇们奉茶的地方，别看这么一点儿茶水，那里面的学问可是大得很。”素月边说边笑着掀开了帘子。
等她掀开了帘子，一股热浪便迎面而来，素月对灶间正在看火的一名小宫女道：“平姜，你先到一边去，我要给新来的任小娘子讲怎么煮茶。”
平姜一头大汗地连忙从灶后退了出来，素月将任荟蔚带到了灶间：“咱们明仁殿是中宫，一般都用小凤茶的头纲，这煮水也是有讲究，慢火温煮，要在出蛤蟆泡前就立即将水装壶送到殿里，有点儿疏忽这水就煮老了，又或者送茶慢了些，殿里侍奉的大宫女点不出好的茶绣，落了圣人的面子，你我都要去镜司挨棍子。”
任荟蔚轻轻点了点头，素月指了指灶间：“通常来茶水间做事的人，都要从烧水开始学起，最少烧灶三个月，然后才能学着碾茶，过罗。”
素月笑道：“小娘子将来必定不会做这些粗活，所以平姜烧灶的时候，小娘子你留意点就可以了。等平姜的水煮好了，小娘子将水送到前头殿里即可。”
任荟蔚问道：“莫非这个时辰还有人来晋见圣人。”
“咱们与前朝不同，圣人卯时起床，要先处理政务，因此妃嫔们通常是午后过来请安。”素月笑道，“这都是惯例了，小娘子你只负责送水便可。”
“平姜，平姜，快过来把水烧了。”素月喊了几声平姜，又对任荟蔚道，“我得给殿里送些新制的茶膏过去，小娘子你就先瞧着平姜烧水吧。”
任荟蔚点头笑道：“那就有劳素月姐姐了。”
素月风风火火重新拿起玉盒出门去了，她没有直接进殿，而是在绕了个圈走到殿后，见苏桐正站在廊下，便满面堆笑地走了过去：“那个小娘子，我瞧着压根不起眼，哪里能与苏常侍你比？”
苏桐瞥了她一眼：“这位小娘子心机深得很，平时瞧着不起眼，那是她会装而已，可不要掉以轻心。”
“放心吧，我让她将水煮得只有七八分的熟，冲出来的茶汤必定会显得涩淡，容贵妃娘娘喜食甜食，咱们最近在她的茶汤里都放了点石蜜，今日这茶她必定要难以下咽了。”素月抿唇笑道。
苏桐嘴角微弯，悠悠地道：“当天来了，当天就能走，也算是她的福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