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刚走了几步,却听陈澹泊道:“我可以向圣人求亲,娶你为正妻!”
任荟蔚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听岔了,却见陈澹泊又跨前了几步挡在了她的面前,他沉声地道:“我知道你现在过继给了商户,生活艰难,我也知道你现在无依无靠,不过你别再摆弄这些心机手段,因为都是图劳。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娶你为妻,我陈家也许没有梁国公府这么显赫,但家中还尚有百倾地,生活亦算富足……”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句话给打断了:“我不愿意!”
任荟蔚瞧着陈澹泊的脸一字一字地又重复了遍:“我不愿意!”
她过去对陈澹泊是嫌烦多于嫌恶,见了他也多是绕道而走,任荟蔚觉得因此这位陈公子才会每每误会她的意思,所以任荟蔚觉得与在很有必要把话跟这位陈氏公子说得清楚一点。
“我要嫁的男人,他不会视妻子如珠如宝,但会视她为一生的伴侣。我要嫁的男人,可以与我性格相左,但要与我心意相同。我要嫁的男人,他顶天立地,所以不会委屈自己,娶个将就的妻子。”
陈澹泊的脸色先是布满了红晕,又渐渐转白,一双眼眸也从愤怒转向茫然,但随即又隐去了目光中的神情,只神情阴骛地看着任荟蔚:“即然如此,我也仁至义尽,那便随你吧。”
任荟蔚看着陈澹泊身影离去,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窃窃私语声,转过头见是明仁殿两个推冰车的小宫女,那两个小宫女见任荟蔚回头,连忙低下了头一前一后地推着冰车走了。
瞧着她们仓皇的背影,任荟蔚也是轻声地叹了口气,因为苏桐与素月,这些宫女对任荟蔚多是抱着畏惧,除了平姜,明仁殿里的宫女几乎都不怎么与任荟蔚说话。
任荟蔚原本是觉得宫里闷热,想在外面的甬道上走走,如今她也没了闲逛在兴致,便返身又进了明仁殿,此刻众嫔妃们的茶会已然结束了,妃子们依着品阶徐徐地走了出来。
走在最后位置的就是体态妖娆,身穿绿孺裙的刘修容了,她虽然最近是皇上盛宠的妃子,但按照品阶却仍是众妃子里地位最低的一个。任荟蔚记得她便是在自己表演茶技时显得一惊一诧很凑趣的那位年轻的妃子。
显然凑趣之人往往也是最喜欢看风向的人。
刘修容跨出了明仁殿,眼睛却看向了方才避让于一边的任荟蔚,她的脚步略略停顿便朝着任荟蔚走了过来,她:“任小娘子,有时间跟我能跟你聊聊吗?”
刘修容的声音任荟蔚是听过的,跟她的体态一样,妩媚过人,一瞥一笑都符合旁人对她以色取胜的猜想,但此刻这句问话却说得嗓音清澈,哪里还有平时的粘腻感?
宫中的人多一人千面,瞧来这位刘修容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