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群毒人,个个目光呆滞。或是歪头耸肩,或是屈膝弓背。但无一例外的是,它们全然丧失了独立自主的意识,成为一具具行尸走肉。
尽管那群毒人眼眶中全是眼白,可钟灵汐还是觉得它们齐刷刷地盯着自己,像是将她当做了美味的零嘴。
忽而,一声奇怪的声音悉悉索索地响起,在这个空间中,显得格外的空旷,但更多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不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声奇怪的声响更像是一个指令。因为在那之后,所有的毒人不再继续那肉麻的抽搐,而是像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有着统一的站姿,标准而齐整。若放在平时,连钟灵汐都忍不住要赞叹一句。
只不过,如今这仗势,不像是在欢迎客人的样子,倒像是在进行晚餐前的一种仪式,一声祷告。
这般瞧着,她心中有些发毛。不由自主地往身旁的燕尘挪了挪,有些迟疑地望着他。如今的事件可不是一般的棘手,以至于让她有些束手无策。可身旁的燕尘似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呆呆地盯着某一个方向,似是中了邪。
钟灵汐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却是在那毒人的正中间,端端正正地立着一个人。周围恐怖的气氛令她的心扑通地跳着,以至于让她的大脑也跟着麻木起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藏在毒人中的男人,一脸镇静,夹杂在那毒人圈中,显得格外突兀。似是笃定明年的今日便是他们二人的忌日。就在此时,他似乎感应到了他们二人探究的目光,微微地笑了笑,极具挑衅,而他脸上的肉也跟着抖了抖,似是在抽搐。
这样一个宛如恶魔形象的男人,着实令她吓了一跳。同时,也惊醒了她的大脑,开始周密地运转起来。她浑身的细胞都开始警惕起来,对周遭的一切动静都保持着敏锐的反应。
而此时的燕尘却是与之截然不同的反应,看他的模样,似是在沉思,在思虑。他的双眸紧紧地盯着那个男人,有种熟悉感蔓延了他的全身。他翻遍了所有记忆中的场景,其中的一幕让他陷入回忆。
原来之前廖文宁企图造反制造混乱的时候,他的身边也跟着这般模样的黑衣人。他记得,当时就是因为他,操控了一众毒人,让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多少亲人流离失散。一想到那时生灵涂炭的场景。燕尘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只是后来廖文宁失败,黑衣人却从此下落不明。
让人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找到了这块地方,继续做着这些令人恶心的实验,继续残害这片土地上的生灵。
想到此,他的双眸已然沾染上了猩红。环顾了四周,周围这些丧失感觉的毒人哀嚎着,似是在哭诉毒素遍布全身的痛苦。然而肚中的饥饿却令他们变得贪婪自私,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它们毫无讳忌地生食活人。
那些尸窟中的无辜百姓,命丧于此,全然都是这个丧心病狂的黑衣人一手造成的。
胸腔中的那股正气冲击着他的理智,让他对周围的一切都麻木了,迫切地想要找到可以让他宣泄的人。
于是,那个罪魁祸首便是最好的选择。
钟灵汐只觉得一道黑影从她面前闪过,然后燕尘便从她的身旁消失了。
他直直奔向毒人圈中的那个黑衣人,却忽略了周围毒人的战斗力。只听得一声急促而又奇异的声响。那些被操控的毒人行动起来,像是一具具提线木偶,极不协调地抖动着,试图前进。
显然是实验失败的次品!
燕尘不屑地转身,侧踢,一具傀儡闷声倒下。
怕是廖文宁叛乱失败之后,毒人损伤严重,以至于黑衣人迫不及待地想要获取更多的毒人来自保,才会慌不择路地培育出了这帮毒人。仅仅能用来虚张声势罢了。
而一旁并不知情的钟灵汐却是轻呼出声,似是在埋怨他的行事莽撞。
“燕尘,你怎么——”
还没等她说完,又齐刷刷地倒下一排傀儡。
此时的黑衣人显然也是有些急了,没想到燕尘竟有一身好本事。轻敌的他心疼地喝住了自己宝贵的宠物,纵身一跃,跳出毒人圈,亲自迎敌。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大有斩草除根,不留祸患的架势。
而燕尘也却是对于这群空有力气没有脑子的毒人失去了兴趣,他好暇以待地瞧着黑衣人,蓄势待发。
随即他活动开了筋骨,挑衅地瞧着那个黑衣人,似是叫他放马过来。
对面的黑衣人瞧见他这般嚣张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整个人朝着燕尘扑了过来,而他却只是轻巧地侧了个身,便轻易地躲开了黑衣人的进攻。
当然这只是在钟灵汐的视角所看见的场景,其中有多少利害凶险,是她不愿去想象的。但至少,从形势上看,燕尘是绝对占有主导优势的。说明黑衣人除了用毒有把刷子外,单靠个人武力就像要结果燕尘,是异想天开的。
等等,用毒?
一声警铃在钟灵汐的脑中炸了开来,她开始有些担忧起来。毕竟对方是个用毒高手,燕尘这般鲁莽地开打,说不准对方留了什么后招。正当她想要开口提醒他的时候,却发现两人正打斗得难解难分。
只见一个虎背熊腰,一个轻盈如燕;一个雄赳赳犹如地上猛兽出穴,一个气昂昂犹如天上行龙下凡。钟灵汐不由得为燕尘捏了把汗。眼见着那黑衣人要打到她的眼前,却接着一闪,被燕尘硬生生地接下。
一个眼神,双方会意。
钟灵汐赶紧闪躲至一边,开始在暗中观察起来。她忍着恶心收集了些毒人的唾液,极力忍耐着胸膛间的翻滚,研究起毒人所中毒的成分,以便对症下药,来破解黑衣人所使用的毒。若是黑衣人真的不择手段地使用暗招,伤到了他,她钟灵汐也不至于到那时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