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外面但凡有一点的风吹草动皇帝都是能知道的,而这次江湖侠士,看起来倒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暗卫半跪在地上朝皇帝转述近日的动向,关于民间侠士,钟灵汐和燕尘在幕后藏的极深,一时半会无人能够查到。
皇帝则是觉得这个江湖侠士恐怕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他虽然身在皇宫,对江湖之事不是没有了解的。
据皇帝所知,一般的江湖侠士就算是要帮助百姓也是暗中行事,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况且如果仅仅是江湖侠士,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摆平所有事情?这其中的身份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半躺在榻上的皇帝微微皱眉,心下疑惑一重压过一重,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有草木皆兵的感觉。
他思前想后都觉得不能这么算了,该调查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毕竟民间有事发生,或多或少对皇宫朝廷都有影响。
“关于这个江湖侠士,去调查清楚,不能放过任何一点。”
皇帝沉声命令于一直候在旁边的暗卫,暗卫等待旨意已久,当即一低头说是便弓身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寝宫里又只剩下皇帝一个人,死寂的感觉让他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皇帝重新躺下沉沉合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倦意就再次袭来。四下无人,便昏沉地又睡了过去。
而在另一边,自从郑玉逃婚后便跟着马可四处游走,一方面马可父王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了好些日子,他们在那段时间里也可谓是风餐露宿了。
一位公主和一位皇子,怎么说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境地,但郑玉逃婚后从来不曾后悔,毕竟只要能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怎么样都是愿意的。
但是作为该去和亲的公主突然逃婚,不管怎么说都是有些任性和冒失的行为,琉国那里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逃婚。”
廖文君坐在主位上缓缓低声念了一句,郑玉的逃婚说到底也是有自己一份夹杂其中,不然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他之所以愿意刻意放松守卫让马可的人有机可乘带走郑玉,不过就是因为这不过是一场和亲罢了。
郑玉有自己喜欢的人,而廖文君的心也不在她身上,如果就这么娶了郑玉,日后自然还会有更多的麻烦。
所以放走郑玉是对自己也是对她一个都有好处的选择,廖文君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让自己吃了亏。
一国公主逃婚的事情还是泄露了一些风声,虽然廖文君完全不在意,但表面上总得表现出震怒的样子。
毕竟这件事关系到整个琉国的脸面,他身为琉国太子自然也是有分寸的,在一段时间后便打算前往齐国讨个说法。
从琉国到齐国也需要几天的路程,廖文君在这几天里做足了准备,逃婚这件事错在齐国,他是有先机可占的。
廖文君此次来齐国其实并不是为了让他们追捕郑玉,不过是一个不在乎的人罢了,廖文君并不会在意郑玉的去向。
他自然在心里有别的打算,毕竟齐国理亏,而自己这次可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想都应该是他们赔着礼。
到了齐国境内后廖文君带着一行人直接往皇宫里去,作为他国太子来访,自然不会轻慢了。
“我要见你们太子,麻烦去请出来。”
廖文君淡淡开口,说话也还算客气,此番前来为的是谈条件,明面上的和睦自然还是不能完全撕破了。
齐国的人连忙引着廖文君去见郑洵,郑洵在前几日便知道琉国太子即将来访,他也明白廖文君这次来的目的。
郑洵直接吩咐了手下,如果琉国太子要见自己,便直接带过来,省下了不少时间。他也想将这件事尽快处理完。
虽然说廖文君指名道姓地要见郑洵,但终究是在齐国的屋檐下,有些程序还是不得不走的。
一般而言外国使者到访,齐国都会选择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先行接待,以表示对对方的尊重,也好显示本国威仪。
这次也没例外,廖文君是知道这回事的,虽然不能马上见到郑洵让他有点儿不耐烦,但还是需要保持着风度。
老臣朝廖文君行了个不卑不亢的礼,步子很是缓慢地将他带到了一处行宫说暂且歇脚。
“敢问琉国太子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啊?”
廖文君听后微微冷笑了一声,郑玉逃婚的事想来齐国皇宫里这些重臣不会不知道,现在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老臣确实对廖文君来的目的心下有底,但这不是他能干涉的,自己只需要暂时安抚一下就可以了。
果不其然廖文君捏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作为太子的他不怒自威的模样也是很能震慑人的。
“我国与贵国欲行和睦,然而贵国公主和亲之时却突然逃婚。”
既然他不想明白,廖文君倒是也不介意再说一遍,看看能怎么解释这场闹剧一般的和亲。
但老臣终究是老臣,廖文君在他眼里年轻了不止一辈,老臣听后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却没有做出任何评价。
他的身份只是臣子,而和亲的事宜虽然明面上是政治往来,但事实上是怎么回事就只有皇室宗亲知道了。
“这事…我也实在不明啊。”
老臣似乎是遗憾般地叹了口气,他也确实不大清楚其中缘由,郑洵不会告诉臣子这些事情的,只会有损皇室脸面。
廖文君才不会理这些事情,他对迎接自己的臣子不需要放在心上,当下只冷冷地一挑唇角。
“不明?”
他似笑非笑地反问了一句,语气里的刻薄直指对方。而老臣依旧端的是四平八稳地模样。
这样刻意来找麻烦的他国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见的世面多了自然不会因为这个而乱了手脚。
见他沉默,廖文君似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他抬手扣了扣桌面语气漠然。
“既然不明,那就让你们太子来与我亲谈。”
廖文君的话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意味来,他已经不想再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了,毕竟一个臣子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