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燕尘只手腕微转，那件便掉头往林羽而去，正中林羽的心脏。
燕尘收回手，和钟灵汐一起冷眼看着林羽心脏流出暗红色的血。
“抱歉，不小心失手杀了。”燕尘若无其事地对钟灵汐说道，“那个老的一定留给你。”
燕尘意有所指，钟灵汐和纪招岚也明白他说的是谁。
“燕尘，你不要太嚣张了！”宰相冷哼一声，旋即身后出现二十个暗卫。
“果然是你们。”钟灵汐对燕尘说道，“这二十个人，就是当初用来看住我的那些暗卫。”
她猜的没错，先前那十个暗卫只不过是宰相的第一批暗卫，这二十个人才是重头戏。
想来，先前那十个人的武功也是低于这二十个人的。
“也好，当初本王受伤，没来得及将你们一个个宰了，如今送上来给本王练手也不错。”燕尘一边说着，一边身轻如燕地飞出，一场无声的战争即将开始。
纪招岚也没有休息，随着燕尘飞出，两抹英俊的身影在空中随意厮杀。
许是瞧见燕尘的实力的确惊人，宰相脸色一沉，趁着燕尘和纪招岚没有注意，招呼着自己的私军便匆忙离开，心想死了一个郑洵也不算没有收获。
宰相走了，管易却留了下来。他本该帮助宰相拖住燕尘，却径直走到钟灵汐跟前。
钟灵汐知道宰相要跑，但她没有说也没有追。
一来是因为自己也受伤了，行动不方便；二来是因为宰相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回京城登上皇位，只要他敢回京城，她就不怕一日杀不了他。
“你这样算什么，背叛了他？”钟灵汐看着管易，挑眉道，“你觉得你还有命可活吗？”
今日最让她吃惊了，并不是郑洵为她而死，而是管易站出来说话。
“我这条命本就是他的，无所谓死不死活不活。”管易看着林羽道，“本是想别让他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没想到……一切都是命数。”
钟灵汐有些吃惊，她没想到管易竟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大约两三月前的管易还是大老粗，说话不带脑子，率性而冲动，但凡林羽说一他绝对说二。
没想到今日他却是唯一一个为了林羽而选择了负主。
钟灵汐转念一想，陈喻文那样的老匹夫，就算负了也是赚的。
“他是活该。”钟灵汐冷言道。
“确实是活该。”管易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对于钟灵汐的话表示赞同。
“所以你现在是要怎么样？”钟灵汐看不懂管易是什么操作。
“我管易虽然是个粗人，但我不伤女人与孩童。那日我之所以答应林羽让他带走燕长若，是因为燕长若生了病。那怀乡镇又是穷乡僻野，请来的医师每一个管用。”
“所以，长若确实是被带去了京城？”钟灵汐有些着急地接过话茬。
“是的，那时我还有一同前去。”管易点头。
“那适才……”说来说去，话题又绕回了刚才林羽手中抱的那个“燕长若”。
管易蹙眉，挠了挠后脑勺，道：“虽说我也不知道那个燕长若是哪里来的，但绝对不是真的。”
看着管易认真的模样，钟灵汐有些相信管易说的话。
蓦地，钟灵汐想起来之前郑洵送来的画像和溱州送来的消息。
不是真的……钟灵汐知道了。
“燕尘，别打了！陈喻文已经跑了！”钟灵汐冲着燕尘和纪招岚喊道。
燕尘一剑落下，将最后一个暗卫杀死，淡然地回到钟灵汐的身边。
他有看到陈喻文带人离开，但他没有去追，因为后面还有更大的好戏在等着陈喻文。
“我知道了，长若……”钟灵汐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不远处一阵身影。定睛一看，是纪招岚晕了。
“快，把他扛过来！”钟灵汐推搡着燕尘，有些着急道。
刚才她就看出纪招岚有伤，现在看来是体力不支和失血过多晕厥了。
很快地，燕尘便将纪招岚扛了过来。
钟灵汐坐在地上，在纪招岚随意地拨弄着，不多时，纪招岚身上的血便止住了。
松了一口气，钟灵汐就跟燕尘说起正事来了。
“京城和溱州，有一个是假的。”钟灵汐道。
“我知道。”燕尘道。
当初他在皇宫内，林公公便告诉了他这件事，只是那时候尚且在怀疑中。
在管易说出那些话的时候，燕尘便知晓溱州的长若是假的，京城的才是真的。
至于林喻文是怎么弄出这些把戏来诓骗他的，燕尘也没有丝毫兴趣。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钟灵汐看向管易，“你有何打算？”
对于管易，钟灵汐夹杂了一丝怜悯之心。管易为人老实直粗，输在了跟错主子。
“自然是回京，大人一日是我主子，便终生是我的主子。”管易没有丝毫迟疑道。
钟灵汐摇了摇头，管易是一如既往的一根筋，反正事情跟她没有关系，该说的她也都说了。
“对了，萧叶呢？”钟灵汐突然想起了萧叶。
“郡主大可放心，我已经命人将她安全送回了驿站。”管易道。
“那我们是先回驿站还是先去京城？”钟灵汐将决定权交给了燕尘。
“先在这附近歇息一会，京城那边我已经提前打点好了，郑洵是尸身要尽早带回去。”说完，燕尘不忘看了混睡中的纪招岚一眼。
“也好，客栈你找了吗？”钟灵汐道。
如今她和齐宣然都受了伤，确实是不太方便赶路。
“已经让齐宣然去打点好了。”燕尘道。
于是，徐容之扛着昏迷中的纪招岚和郑洵尸身，而燕尘和钟灵汐则骑马，四人一同回了驿站。
钟灵汐将郑洵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给他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看着他了无生气的俊脸发呆。
“林羽已经死了，陈喻文也蹦跶不了多久。”燕尘从后面环住钟灵汐的娇躯，低声道，“这是郑洵的选择，怨不得任何人。”
他有时候确实会嫉妒郑洵。
明明知道钟灵汐已经有他了，还总是惦记着她。
他为钟灵汐做了这么多事，只会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