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醒了？”
“你为何在这里？”燕尘低沉的嗓音响起。
他认得她。
侍奉钟灵汐的婢女，钟灵汐誓死也要保护的人，也是可能欺骗钟灵汐的人，更有可能是管易派去潜在钟灵汐当卧底的人。
“王爷，您认得我？”萧叶大惊，心下暗喜。
她未曾想到，她一介小小婢女，竟然能让燕尘这般高高在上的王爷记得她。
燕尘闭上眼眸，不想去回答萧叶的问题。
“王爷，您都不知道，郡主为了救您，忙活了一个晚上呢！”萧叶可不懂得看脸色，此时只想跟燕尘说钟灵汐的神迹，“郡主都累坏了，现在趴在桌上休息呢！”
“本王有眼睛，无需你来提醒。”燕尘语气不善。
他睁开眼睛时第一眼便看到了钟灵汐，那时便猜到了是齐宣然带她来的，也猜到钟灵汐连夜赶来，如今定然是累坏了。
他自己知晓的东西，自然是讨厌别人在他耳边重复说起的。
更何况是一个卧底。
他燕尘何须这种人来提醒？
“哦……”
见燕尘面上的表情，萧叶不敢再说话，只好屏息站在原地，不敢再贸然出声。
不多时，钟灵汐便醒了过来。
“大清早的，嚷嚷什么啊？”钟灵汐蹙眉道，“燕尘，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了？”
钟灵汐一醒来，便对着燕尘发脾气。
昨夜本就没有休息，一忙就忙到天亮，唯一的床也被那一人一狼给霸占了，她没有地方可以睡觉。没办法只能在桌上将就，她这还没睡半个时间，便听见燕尘那该死的声音将她吵醒。
要说不气，那是假的。
“我……”燕尘正欲解释。
“早知道就不累死累活去救你了，床也不应该让你睡！”钟灵汐打断燕尘的话。
她本就是为了撒气，怎还会给燕尘解释的机会。
燕尘自知只能硬生生扛下钟灵汐的怒意，便乖乖噤声，等钟灵汐消气了再说。
接下来还有好多棘手的事情，他们必须要面对。
比如，眼前的萧叶。
“你可是管易派去监视郡主的？”燕尘问道。
一旁的钟灵汐听到此处，微微蹙眉。
虽然她不知道燕尘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她一开始便跟燕尘说明萧叶已经是她的人了。
她很确信，萧叶不会背叛她。
可为什么燕尘就是不相信呢？
“是。”萧叶欲言又止，最终在燕尘的眼神下只能如此应道。
虽说管大人明面上是说让她去照顾郡主，可确实也要求她每日都需将郡主的行动告诉他。
说白了，这就是监视。燕尘说的并没有错，萧叶也没有说不是的道理。
“长若被管易送出京城，这个消息可是你告知郡主的？”燕尘微微挑眉道。
萧叶说道，“这个消息确实是奴婢告知郡主的，那时郡主……”
“本王只问你是与不是，没有让你多说。”燕尘不悦道。
他不喜聒噪又不听从主人命令的人。
萧叶两点都占到了。
“是……”萧叶弱弱地应道，气势一下子被燕尘掐灭了不少。
“长若的消息是从哪里得知的？”燕尘继续追问道。
“这个是奴婢在院内听见其他人在谈论时提到的。”顿了顿，萧叶继续说道：“那些人都是管大人身边的人，他们说的不会有假的！”
燕尘盯着萧叶，突然扬唇一笑。
可那笑，在萧叶眼里看来确是那么的可怖。
“你一口一个管大人，还敢说自己不是管易派去潜伏在郡主身边的卧底？”
“奴婢一开始确实是管易派去监视郡主的，可奴婢后来便不再为管大人做事了。这一点，郡主是可以替奴婢作证的！”萧叶简直是快哭了。
“还敢狡辩？”
一旁的钟灵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打断了燕尘的问话。
“燕尘，你到底想干什么？”钟灵汐敛眉道，“你要干什么就直说，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我想干什么？”燕尘如今是真的怒了，看着钟灵汐的眼神像一座冰山。
“我早就告诉你萧叶不是管易的人，你为何总是不信？既是不信，又为何命齐宣然将她带来此处，何不直接将她留在怀乡镇，好让那管易治她个看管不严的罪名？那样倒还不用脏你的手。”
他何时命齐宣然带走萧叶？
齐宣然本就是趁他昏迷之际，违抗他的命令前去寻找钟灵汐。
况且她本就知晓他已在昏迷之中，又如何能去命令齐宣然的行动？
燕尘是真的为此失望了。
“钟灵汐，是你口口声声要找寻长若的下落，本王是否劝过你随我离开？”
“是。”
燕尘突然笑道：“你宁愿相信一个身份尚不明确的婢女的话，也要质疑你夫君的决定。”
“你这话什么意思？”钟灵汐心中突然有不祥的预感。
燕尘确实不是没有证据空说大话的人。
如今他既把萧叶抓到此处质问，自然是手中拿到了什么证据，足以证明萧叶是管易的人。
不对，她不相信！
“你问我什么意思？”燕尘眼神一冷，起身到书桌前，将那日郑洵传来的信件扔到钟灵汐面前。
钟灵汐疑惑着将其捡起，知晓是郑洵写来的信。
看信中内容，难道是燕尘让郑洵命人在京城搜长若的下落？
“你的意思是……”
“我不仅让郑洵将京城搜了个遍，我还动用自己的人，在地下搜集长若的消息。可我们两人得到的结果，却都是长若不在京城。”燕尘邪魅一笑，“你说，若不是我们的人出问题，那会是谁出问题？”
燕尘意有所指，钟灵汐也知晓他所指是谁。
钟灵汐自然不会怀疑燕尘与郑洵的搜查会出问题，一个是齐国天子，一个是鲁国王爷。
若是这两人动用所有势力都不能在京城找到长若的下落，那便真的是长若根本不在京城！
“萧叶，你……”
钟灵汐想问，你是不是真的骗了我？可她终究是问不出口
她心里相信燕尘，相信郑洵，也相信萧叶。
钟灵汐确信，萧叶对她的情谊绝没有参杂其他成分。
“郡主，奴婢真的没有骗您！奴婢真的没有！”萧叶哭着跪求道。
“有没有，不是一两滴眼泪就能说清的。”燕尘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