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舒口气笑:“那我就可以回去收拾一些东西了,你说的话啊,内务府那些人,一定会允的,呵呵,谢谢你啊知秋,在宫里闷热得很,天天看到那人也让我心情不好。”
“她不去吗?”我有些诧异。她指的就是杨妃。
张喜宝压低声音说:“她在调养身体,吃宫外送进来的药想在秋天怀个龙胎,明白么?”
不太明白,她看着我惘然的样子有些急,笑着拉了我远一点说:“就是你不买杨家的帐,杨家放弃你了,她的身体有些亏伤怀不上孩子,如果怀上了皇上自然对她别眼相对,明白吗?知秋,你快点怀上龙胎,杨家永远别想出头。”她抬起脸,双眼冷得如冬霜般。
“这个也不是想就能得到的,喜宝你放心我叫缘由姑姑去说。”
“呵呵。”她娇笑了起来,低头看着我怀里懒懒地张着眼睛的小家伙:“小皇子真是可爱,可是再怎么好,我也得提醒你一句啊,还是自已生的孩子最贴心。李妃真是害人不浅,若不是李家嫉恨心强,知秋的肚子也像球一样圆了,唉,不说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了,你还年轻以后一定会有的,恶人到头终有报应,李妃现在只怕在冷宫里要生了,冷宫那有什么,能不能生出来,还得宫女的脸色呢,她以前是多狠的一个人啊,活该就让她受罪。”
张喜宝或许是无意的话,却让我有些沉思。
她说得对,能不能生出来只怕看宫女的脸色。以前住在竹居的时候,多少人生了重病那些宫女想报就报,不报就不报,而且也没能御医去看的,什么病命够强就还差不多。
当初冷宫的宫女也是因为我不受宠,心情好就让我吃饭,心情不好可以连着饿我好几顿。
李妃在冷宫里,还能熬得了多久。一个人可以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摔得会多痛多重,如果不是肚子里的孩子,也许真的很难熬过去的。
我带着栩回到宫里,他已经在我的怀里睡着了,慵懒而又舒适地张着小嘴巴,红红润润的脸甚是让人欢喜。让奶娘轻轻地抱去小床上睡,开了窗看着碧绿嫣然粉荷白玉相映衬,心里还是有些磋叹。
他走过来一头一脸都是汗,公公用湿巾子给他抹干净。
他还是抱怨地说:“这鬼天气,这个时候就热得不得了,比去年要来得让朕烦心,若是一直这么热下去,北方定会干涸。知秋,你这是什么茶,难喝死了?”
他尽数吐了出来,让宫女又忙不迭地跪在地上抹净地板。
“这是青草茶,我让宫女用一些草煎出来的水,清凉解喝。”他真是没有什么耐心,如果慢慢地喝还能喝到一些甘甜的味道,在家里天气热的时候娘就常煮给我喝。
“只有你才爱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皱皱眉坐在我身边:“来,朕给你看些东西。”
展开一张纸,纸上方写着君临避暑山庄,下面就是山势和地形图。
他指着半山腰道:“朕一个月前已经让人在这里盖了住雾凉阁,想必这二天就可以住了,那里还不错,早上大半的时辰都是雾浓浓的,十分的清凉,还从山里引了温泉水进去,还有古朴的秋千,也是朕亲点的,怎样,期不期待避暑山庄。”
“呵呵,你别把心思都放在这些地方了,其实住哪里都无所谓的。”
“朕宠你才对你好的,多少人要都要不来,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他亲昵地刮我的鼻子。
耳根一热脸红地瞪他,宫女在打着扇子呢,居然还这样肆无忌惮的。
他倒也不在乎这些,还是自说自的:“你一定会喜欢那儿的,悠哉安静,没了宫里的规矩束缚着,你就越发的喜欢了,早上朕和你去爬山,在山顶上看云海,再听上一曲激昂的琴,怎生的是一个享受。”
“最好还美人绕侧呢?”我笑他。
“有你陪朕就好了,那还可以钓鱼,潭水里养的鱼比宫里的好吃多了,奈何那里的鱼一离开流动的潭水,总是活得不长。”
他兴致勃勃地讲着避暑山庄的吃住玩乐,什么计划,都把我描绘在里面,害我淡定的心,也开始有些期待起来了。
想来那就是仙境了,没有宫规,没有束缚,可以和他早上晚上都在一起四处看看,玩玩,怎生的快意啊。
第二天名册批奏下来,张喜宝在跟随的行列中,笑开了一张丽颜。她似乎并不是很在乎皇上会不会宠爱她,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直接地告诉我,她讨厌杨家的,真不知杨家对她做了什么事。
而令我有些吃惊的是路遥居然也不去,杨妃也留在宫里。
“路遥,你怎么不去啊?”请安之后我留下来问好。
她倒在床上:“知秋啊知秋,好人啊,你不要问我了,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让太后说了多久,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听指责,我对那避暑山庄一点兴趣事也没有,无非是世家子弟吃喝玩乐的那一套,避什么暑啊,多少人饭都吃不上,还劳师动众一番,真不怕折腾。”
我有些汗颜,路遥说的是真话,可是他却还在避暑山庄为我大动土木。
“呵呵,不过啊,这就是皇族的生活,若和平常人家差不多,那皇上还叫皇上,还九五之尊吗?”她在床上打着滚儿过来:“我打小也过那样的生活,可不喜欢了。能不去我是不去,我不喜欢不代表人人都不喜欢,知秋你好好去玩,把皇上带走不要过问宫里的事,呵呵,你知不知道,我把太后气着了,说我不争气不奋发争宠什么的,一个气啊,然后心烦郁闷要去路家在南方的庄园里过养几月。”
“你啊。”我点点头她的额头:“居然还能这样沾沾自喜地说出来。”
她吐吐舌头很高兴地说:“你不知道太后姑姑一说要离开宫我不知多开心,恨不得让人放烟花。”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的确是,太后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对后宫要求得相当严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