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谢谢你。”谢谢你来看我,开解我。
有这么一个姐姐,是我的幸运,让我知道我也是有人关心的。
她有些不耐烦了:“要谢我的人多了去,你凑什么热闹啊,好知秋好妹妹,不要生气了哦,生气一天你就浪费了一天,不过这一次的避暑之行,你还去吗?”
我摇头,很是坚决地说:“当然是不会去的。”
我宁愿不要看到他,给我选择,我会出宫。
她低叹地说:“倒也是啊,本来皇上也没有心思想要去了,但是大后勃然大怒,说你咬伤了皇上要处罚你,把你废了,皇上坚决不行,但是避暑之行却不得不去了。”
“他的事我不想管,不想听。”转过头去摇着小篮子:“只想守着楹儿,让他快些长大。”
心,很累很累了,一夜之间足够让我苍老十年。
路遥过来摸摸他的小脸:“真可爱的孩子,我最喜欢孩子了知秋。那我们在宫里,就好好地过吧,你不要不开心,等他们一走,哼哼,这个后宫就是我的地盘,咱们就出去吃喝玩乐好好的玩才对得起自已。”
临行的那天晚上,那花树下一个黑影站着,我冷然地天了窗,连看也不想去看。
他真的伤得我太深了,这不是原谅可以过去的事。
怎么去原谅呢,孩子可以骗,棋子可以当,肚子可以用刀捅,我做梦还经常做到自已满身都是血,双手抓着树地在爬行着,一翻一翻地叫救我,可是那些人,却在期盼着皇上的到来。
他必是交待过,他会来,进了宫照样说我是小产,一样会把我蒙在鼓里。
汗津津的背,我喘息着起身叫:“来人啊,把灯都点上。”
夜太黑了,我害怕,梦里是他亲手把刀捅进我的肚子里,真实得让我不敢闭上眼睛。
辗转反侧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等醒来的时候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身子懒得抱着被子不想动弹。
“娘娘,皇上已经出行了。”缘由姑姑轻声地说。
我连应一声都懒,要走就走,他的事从今与我无关,我不会再去担心他了。前几天他还兴致勃勃地说,给我建了个雾凉阁,说要去爬山,要去看云海,还要去钓鱼吃鱼,现在我想想那些,只觉得他是疯了,他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一个人之后,还装作若无其事呢,他以为那些伤害,是可以补偿得了的吗?倒也行,如今只是梦醒了。
从头到尾,我只是一个棋子而已,从头到尾,变的只有心,伤的只有心,而我,才是那个让人笑话的云知秋。
他走了二天,宫里越发的安静了,跟去了不少妃子,也抽空了不少的公公宫女御林军,剩下的我们就像是捱着日子的水一样,寂静而无波。
庆幸的是楹儿的病好得快了些,会听话了,要是一说话他就会静静地听着,却还是无法对准眼神来看一样东西。
太后也去了南方的路家别远,宫里的人像是舒了一口气般,最先蹩不住的还是路遥,屏退宫女走进我的宫里然后就双手一抓拳笑逐颜开地说:“太好了,可以出去玩了,知秋知秋,真好啊,皇上避暑去了,太后气走了,我们自由了。”
她一点也没有皇后的样子,人前是温和高雅,处事谦谦风度,人后却是抱怨连连,疯了一样地想发泄,她说做个皇后多累啊,别说你们来请安都老大不乐意,我还不乐意一大早摸起来等着你们来呢,善男信女不容易,菩萨也不容易做的,你说好端端的宫里就会折腾事出来。
一翻话说得我也叹息,皇后果然不容易做的,但是皇后却又是后宫妃嫔梦寐以求的位子。
“知秋,陪我出去玩吧,陪我出去吃好吃的。”她拉着我的衣袖摇摇:“只有大吃大喝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什么事儿啊,值得大惊小怪的,什么忧愁都没有了。”
“我不想去,楹儿的身体才好一些,而且我不想再在宫里招惹什么事了。”
说完就发现她直瞪着我看,然后有些硬气地说:“都不知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路遥是那种不能担事的人吗?去吧去吧,外面有一种冰镇酸梅,可好喝了,而且快八月了,不知桂花开了没有?”
“怎么去?”她无非是想让我解闷儿,不想我一天闷在宫里而已。
她勾勾手指窃笑着:“我自有法子。”
还是穿了宫女的衣服,坐在马车上让小公公赶着马车出宫去说买什么,再让公公买了二套平常百姓常的衣裙在马车里换了才下去,她叫公公在别的地方等着,到时再回去。
而宫里却说我在皇后娘娘的寝宫里和娘娘聊天,谁都不得打忧。
她推着我笑容可掬地走:“好啦好啦,别愁巴着一张脸,会早些回去的啦,快,我觉得我要饿死了。”
拉了我就往那古朴的小店里去,人还没有到就响亮地叫了起来:“要大盘的鱼头,要牛肉干,女儿红,酒糟鸡……。”
一口气说完,她眨眼说:“不多吧还不快上来。”
小二打量着她:“小姐,你确定要那么多。”
“自然是,怎么,以为本小姐付不起钱吗?”她冷哼着从怀里掏出一大袋银两,从里面拿出一绽雪花银:“足够了吗?还不快点上点花茶。”
小二反应过来,知道是大主儿,急急地就上茶。
她捧着满足地喝:“真好,我就喜欢这味道,在里面怎么也尝不到这味儿。”
我喝着味道也不错,抬眼看这小店不怎么起眼,但是东西一定特别,不然她不会眼巴巴地直要到这里来吃的。
一盘一盘菜上来,果然真的是特别,每一盘都特别的多。
她狼吞虎咽地吃着:“味儿还不错啊,你快试试。”
夹了些吃,的确是不同于宫中的味道,吃了几块就腻了,看着她吃得满嘴都是油让我自叹不如:“人家不知道,还以为你好几天没有吃饭了。”
“我岂止是几天啊,我是差不多一年啊。”她喝口茶将饭吞下:“我是多怀念这些,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