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这是?
安恒皱着眉,心里之犯嘀咕,按理说不该是家里派来的人吧?
毕竟自己在安城的住址,他可从未跟家里透露过。
咚咚。
门外的人又敲了两下。
算了,管他什么人,一开门不就知道了。
“稍等,就来——”
扯着嗓子应了声,安恒一边手忙脚乱换了身衣服,一边匆匆朝门口奔去。
可当他打开房门,看清外面站着的那位,安恒瞬间瞪大双眼,愣在了原地。
“安恒先生,很高兴再次见面。”
那是个笑容和煦气场强大的中年女人,穿了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套裙,左手拎着个精致的皮质公文袋,头发高高盘起,脸上略施粉黛,浑身透出一股子精英范儿,站在简陋杂乱的楼道里,显得格格不入。
是刘姨不错,但却不是安恒记忆中的刘姨。
眼前的场景让他非常茫然,但安恒对整件事的认知已经有了初步轮廓——自家老爷子刚才那通电话,搞不好真没开玩笑!
印象中的刘姨,是个朴实内向又手脚勤快的女人。大约八年之前,她被安恒的父母雇佣,前去照看独居在老宅的安振华,负责他的饮食起居。这件事如果放在城里,或许很常见,然而在安恒的老家农村,一个收入并不乐观的家庭请保姆,就显得十分不合常理了。
且不说家里支付刘姨工资的闲钱从哪来,单看刘姨自愿从城里到乡下,在安振华身边一呆数年,安恒现在想想,就觉得自己实在太迟钝了。但凡稍微敏锐点就早该想到,刘姨的真实身份可能不是保姆那么简单,而是老爷子的私人助理!
再比如,自己那顶着“农民”身份的老爹安广清,尽管平日也会干地里的杂活,但是跟其他村民相比,他的那点劳动量简直不够看,家里又没其他额外收入,生活水平却一直能维持在村里平均线上,这一点也很古怪……
“……先生?你还好吗?”
陷在一团纷乱思绪中,安恒冷不丁被女人的呼唤拉回现实:“啊?哦,我没事,好久不见啊刘姨。”
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安恒笑笑:“这么正式的称呼,怪叫人不习惯的。”
“安恒先生,这是你母亲托我带来的生日礼物。”
刘姨面不改色,淡定地从公文包里掏出个两个礼盒:“这一个是宁总为你准备的,打开看看吧。”
“现在就拆吗?”
安恒接过盒子,在手里掂了掂重量,嗯,不沉。
“我建议现在拆。”
刘姨道。
于是安恒先拆了母亲的礼物,发现盒子里有一封信,和一个小小的转运珠。
信不算长,只有薄薄一张纸:
“小恒,生日快乐!”
“这个生日不同于以往,想来你爷爷已经把一切告诉你了。老爷子的安排,妈不好揣度,不过以妈对你的了解,你是个能沉住气的好孩子,无论如何,妈愿你能平安健康快乐,不管是富贵还是平淡,都遵从自己的本心,做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那转运珠,是妈在镇上的庙里求的,你平时带着,也算让它替妈照看你。”
“你一个人在外吃苦受累,是妈亏欠你,没能给你更好的生活。妈给你道个歉。”
“卡里给你打了十万块钱,拿去好好过个生日吧。”
“妈永远爱你。”
快速浏览完纸上的文字,安恒感到眼眶一阵酸胀,使劲眨了眨眼,才把那一腔情绪憋回心底。
他把转运珠戴在手腕上,拿起了爷爷准备的另一个盒子。
掀开盖子,一张纯黑色金属质地的卡片出现在安恒面前,除此之外,礼盒里再无他物。
这卡片设计非常简约,正面没有任何多余的花纹,镜子般照出了安恒的眼睛。而当安恒
翻过卡片,映入眼帘的则是两行烫金小字——除了他名字的全拼和十二位卡号,还有一个标着“全天候专属客服”的电话号码。
“这是宁总特批给你的消费黑金卡,密码是你的出生月日后加个零,支持国内所有银行ATM使用,额度不明,你尽管刷。因为这卡是特别为你定制的,所以就算不在身上,或者丢了也影响不大,你只要存好客服电话,就会有专人随时随地为你解决问题。”
顿了顿,刘姨接着道:“以及,宁总托我带了句口信给你,你可以在他规定的时限内尽情享乐,这也是你生日礼物的一部分,宁总希望你珍惜这段时光。喏,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联系我就好。”
“嗯。”
安恒点头,看了看名片,收进口袋里。
“好啦,要说的就这么多了。”
交待完所有事,刘姨脸上职业正经的表情终于软化下来,她勾起嘴角,露出个安恒熟悉的温柔笑容,亲切地改了称呼:“小恒,你长大了,生日快乐。”
……
刘姨来去匆匆,并没有在安恒的出租房待太久,两人叙了几句旧,她便推门离开了。
送走了刘姨,安恒把黑卡捏在手中端详片刻,就迫不及待掏出手机翻看起了短信。
果然,翻过几条推销的垃圾短信,一个来自某银行的打款通知赫然出现在安恒眼前:“尊敬的用户您好,您尾号xxxx的账户于5月4日09:47分入账人民币100,000.00元,活期余额101,250.00元【xx银行】。”
我靠,真金白银!
恍惚地在床边坐下,安恒整理着自己澎湃的情绪。
一个早上的功夫,他已经从本来的“负资产阶级”,一跃成为万元户了……不,不仅仅是自己卡上母亲转过来的十万块,刘姨送来的那张黑卡,含金量究竟有多少,还是未知数!
结合眼下所有信息,安恒心中有了结论,虽然不知道爷爷安振华为什么瞒了自己二十二年,但突然变身富三代这一点,算是没跑了……
太阳渐渐升高,眼看离中午越来越近,早上光顾着震惊连口水都没喝的安恒感到一阵饥饿。他把自己简单收拾了一番,拿起手机给房东转去这个月的租金,锁上房门便走下楼去觅食。
他住的地方是个不知什么年份盖的老小区,附近馆子定价都很实惠,安恒径直走进自己常吃的那家兰州拉面店,破天荒要了最贵的那一档,还捎带着叫了碟油炸花生米配冰啤酒。盯着拉面碗里堆得冒尖的牛肉,他心里那叫一个美。
作为混在苏海市IT界底层的搬砖工,安恒的学历确实不算高。当初他高中毕业,念在自己成绩不理想,干脆出来报了个编程培训班,学了一年多之后直接进入社会工作。
之后的三年时间里,安恒从工作室实习工做起,一路走到现在,工资也算从最开始的四千块涨到了八千,可饶是如此,他这点工资在现代化大都市苏海,也是不够看的……
“好了,还有半个月,我接下来该怎么安排呢?”
喝干了杯子里最后一口啤酒,安恒起身结账,一边暗自想到。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没有半分准备,回忆着影视作品里那些富家公子哥的形象,安恒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