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禾也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伤感。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应该高兴才是。
忍不住在小包子的脑袋上揉了又揉,那柔软的触觉,实在太舒服了。
“走,我们去楼上看看。”
陆知禾拉着小家伙上楼。
熟悉的东西都被搬了一空。
她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就连睡惯了的那张床都没了。
不禁有些失望。
唐昀泽随后而来,声音清冷,却道。
“家具都按照你原来的重新定做,半个月后送来。”
“算了,有些东西,换了新的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了,不过无所谓,我想的明白,就算这些都是原来的样子,逝去的人,也不会回来了。”
她叹息道。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当初的那份悲伤也早已经慢慢淡化,只是看到眼前这熟悉的一切,难免还是会有些触景生情。
“妈咪,这个房间好漂亮啊,尤其是这个阳台。”
小家伙新奇极了,到处转悠了一圈,跑到阳台上,阳台上,她之前养的芦荟和仙人球还在。
没有人特意打理,生命力还是很顽强的。
“没想到你们还在。”
陆知禾有些意外的说道,指了指两盆绿植。
“这个叫大毛,这个叫小荟,当时我想养别的来着,我大哥说,我这性子,养什么都活不了,就给我搬了两盆来意思意思,他说的没错,我也没怎么打理。这个房间,是整个别墅里阳光最好的一间,以前,我喜欢在这里放个椅子,冬天在这里晒太阳,特别舒服。”
一边回忆着,她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她的阳台跟隔壁房间的是连通着的。
那是她大哥陆天麟的房间,自从他离开之后,已经好多年没有人打开过她这个连接着的阳台门。
她打开储物间的门,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一阵灰尘扬起,让她咳嗽不止。
唐昀泽下意识的伸手将她揽过,拉入自己怀中,剑眉紧皱。
她偏头看去,只看到唐昀泽的侧颜。
“这里面还有什么好看的?”
“你看,她们都觉得这里面堆的都是些废物,所以才不会大费周章的带走,有些东西,不见得多值钱,她们带走了,或者是扔了,就是不想让我好过。”
说着,她微微挣扎,一手捂着口鼻,进入了储物间。
里面堆放着的,确实都是一些杂物。
而她却在这些杂物中,翻找出了对她来说,特别有价值的东西。
“这个竹编球,你可能想象不到,小时候我们家也没那么富裕,我爸妈就是普通的商贩,在广州那边卖过电器,买过衣服,我五六岁之前,经常跟着他们搬家,我大哥比我大五岁,他从小就懂事,也聪明,带着我玩,这个竹编球,就是他给我做的,小时候,实在是太穷了,后来爸爸妈妈的生意才渐渐有了起色,再后来,才有了第一家陆天百货,慢慢的,在苏市站住了脚,只是…意外有时候来的,实在太快,太突然了。”
陆知禾喃喃说着,那只竹编球,看着就上了年纪,虽然落了灰尘,却也能看得出,原来主人对它的呵护。
除此之外,陆知禾又翻找出一个老旧的红木箱子,她将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都是很有年代感的东西。
她每捧起一样,都像是拿到了珍宝一样,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个物件的来历。
箱子里放的,都是些不值钱的,却都是陆知禾最珍贵的回忆。
尤其是一张全家福…
陆知禾看着那张全家福的时候,眼圈都红了。
“当初走的时候,这些我都不能带走,我越是珍惜什么,越是想要保护的,他们就越是要将它毁掉,所以我只能将这些藏在这里,还好,我赌赢了。”
“唐先生,谢谢你…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
“还?你知道我拿下这别墅花了多少钱?又动了多少关系?”
“我…”
陆知禾没想到唐昀泽会突然跟她算账,愣了一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红着眼圈,傻愣愣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
低声呢喃,缓缓垂下了脑袋,耳朵根儿都红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不自量力了,唐昀泽是什么段位啊,自己这辈子都赶不上。
“陆知禾,你别忘了,你已经跟我领了证,我们是合法夫妻。”
“啊…”
不提这个,陆知禾还真给忘了。
“房产直接过到了你的名下,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说过,就当是给你的聘礼。”
当初结婚的时候太草率,两人领证领的也迅速,他什么都没来得及给陆知禾,就当…是给她的补偿。
至于她抛夫弃子的事……
哼,他大人大量,就不跟她计较了。
毕竟,她确实有她的身不由己。
她现在愿意跟自己分享这一切,说实话,唐昀泽心里还有一些小欢喜。
证明,她正在慢慢的,融入自己的生活。
陆知禾腼腆一笑,忽然在箱子里拿起一只线编的小红帽,直接放在唐昀泽的脑袋上,恶作剧得逞一样的,立马往外溜。
然而,唐昀泽的反应力向来快,长臂一伸,便将她捞入了怀中,困在臂弯之中。
“想跑哪去?恩?小红帽?”
“哎呀,别闹,别闹了…小家伙还在外面…”
陆知禾的脸蛋涨的通红,双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整个人被他瞬间提高,双脚腾空,虽然没有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人不太舒服,但唐昀泽却也在她身后,将她牢牢护着。
“陆知禾,再跑,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之了。”
“不跑了,不跑了…”
陆知禾连忙应承着,却并不知道,唐昀泽话中暗指。
……
与此同时,被迫搬出陆家别墅的陈安凌一家,临时找了个住所,哪哪都觉得不舒服,不如意。
“这破地方,哪里有家里舒服!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连薛家的面子都不买?”
陆曼丽气急败坏的说道,坐在沙发上,看哪里都觉得心烦。
临时找的地方,就是不方便!
一旁的陈安凌也皱着漂亮的柳眉,满脸不甘。
“坏就坏在这里,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甚至,连对方的门槛在哪都不知道。
连薛家都束手无策,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在护着陆知禾那个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