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碎在脚边,维基惊得后退了两步,紧随而来的怒吼让维基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
“南宫泽,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
维基站定了脚,眸子一抬,有凌冽的光芒迸出,声音也变得冰冷:“你可别不识好歹啊!”
“我让你滚,没听见吗?”
杯子摔完了,南宫泽就开始伸手去按呼救铃。
但在握住了呼救铃的那一瞬间,他却感觉怎么用力都按不下去了,整个身体就像是不听使唤了似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撤离了呼救铃,乖乖地放回到了床上去。
“你……对我干了什么?”
这种异于常人的现象,让南宫泽一下就回想起了几年前塞利尔纵火时的一幕,眸中布满了恐惧,“你是女巫……你也是女巫,对不对?”
“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自己选的路——南宫泽,你以后可别怪我没有给过你机会。”
收起了所有的友善和礼貌,维基换上了一副淡漠的神色来,口吻之间满是戏谑:“那么,后会有期了,南宫泽。”
撤回了施加在南宫泽身上的烧身术,维基优雅地转了身,用力摔上病房的门。
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南宫泽这才如释重负舒了一口气出来,但心跳的节奏已然出卖了他的后怕,目光也下意识转向了阳台的窗帘处。
窗帘被轻轻拉开,南宫矢僵着脸色站着,抬眸望着南宫泽,神色复杂。
“你都听到了,我知道。”
南宫泽深吸一口气,强行把刚刚的心慌都压了下去,故作淡定地应着:“你放心,我虽然恨死塞利尔,但我不会对她动手了。”
“那么说,几年前的事,真的是你干的了?”
松开了紧攥着的手,南宫矢静静地望着他,眸子黯淡,“那场大火,是你逼她的,对不对?”
想起几年前火光冲天的河岸边仓库,南宫矢的心还是跳得很快,她永远也忘不掉,警戒线外,她看着浑身是血的塞利尔和南宫泽一同被抬上救护车的场景。
也是在那件事以后,她才知道,南宫泽的拥有“自愈”的体质,而塞利尔也拥有“控火”的异能——
她从没有想过,以前只在古籍上看到过的女巫,竟然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身边。
可当她克服恐惧,做好一切准备去接纳塞利尔的时候,却得知塞利尔已经转学了,甚至搬离了她所在的城市。
从此再无人知晓塞利尔的下落。
“是。”
闭上眼,往事慢慢浮现,但刺得南宫泽眸底最痛的,还是那场冲天大火,“但我的本意,只是让她离开你,从未想过要她的命。”
“那你恨我吗?”
逃避似的移开了目光,南宫矢双手环胸,望着窗外出神,“说实话吧,我不会怪你的。”
“恨?为什么要恨你?”
听罢,南宫泽忍不住笑了:“我只是‘傀儡’,而你是‘主人’……我怎么会恨你,我怎么能恨你?”
“南宫泽,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狠狠一咬牙,南宫矢把头扭了过来,凌厉的目光直奔他而去,语气也变得激动了:“刚刚维基不是给你机会了吗?作为‘傀儡’,你也一定很想要‘自由’的,不是吗?为什么你不选?明明……明明只要你答应她了,你就可以摆脱现在的一切了啊!”
“你是在为我担心吗,姐姐?”
相比于南宫矢的激动,南宫泽则是淡然多了,在这份淡然之中,甚至多了几分坦白后的欣慰,“我说过了,你是南宫家的大小姐,就永远都是南宫家的大小姐……那些对我而言,不是我该有的东西,我从来都不会多想,更不会去强求的,姐姐,你发那个心吧,我永远都只是你的弟弟——你的双胞胎弟弟。”
望着南宫泽那纯洁无瑕的笑容,南宫矢整个人被定在了原地,一颗泪珠无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