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无论商业体系发展得多么复杂，多么繁荣。
商业最核心的问题始终只有一个，利益。
既然是利益的事情，那就好办了。
“可是养活一个奴隶不需要多少成本，哪怕没有黑土部落，他们一样可以让其他奴隶种植黑土地。”
叶音竹突然开口，而其余众人则是陷入沉默。
青阳城一万人，周边部落却是有十万多人。
种植粮食虽然也是一门技术，但在大晋国并非是什么高超技术，教授一名奴隶熟练掌握并不需要太长时间。
从这一点上看，黑土部落族人的存在的确是可有可无的。
“这句话确实没错，不过你们没有考虑到我之前提过的一点。”
沈安听到叶音竹的话微微点头，也不枉费自己说那么多，在场的人总算慢慢进入他的节奏里了。
“我最后问一个问题，既然黑土部落面对贵族毫无招架之力，那为什么之前同意黑土部落管辖所有的黑土？”
这个问题让得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但很快，黑土部落族人皆都想通，尤其是王黎米目光中渐渐有光芒浮现。
“与其他贵族相争，也是需要成本的，哪怕不会爆发战争。”
这句话说出来，在场所有人呼吸都为之一滞。
王黎米等黑土族人看向沈安的目光带着几分震惊和畏惧，这些在他们看来异常难以梳理的事情，居然在沈安一句句话下变得清晰了。
在场的包括王黎米在内也是黑土部落的高层了，但大多数都只是部落里的战士而已，并非充当智囊的角色。
可以说他们的脑筋平时难以转得过来，然而此刻他们惊讶的发型，在沈安话语的诱导下，自己居然懂得这个应对方法是怎么回事。
“只是老师，如果三大贵族联合起来，打算三分我们的黑土，那又该如何？”
王黎米沉默了一会，开口询问。
其他人也从喜悦中反应过来，是啊，三大贵族哪怕彼此相斗，也终究是贵族，是一类人。
若是他们真的下定决心联合起来，黑土部落这点计谋，在其面前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这点放在之前有可能，但现在绝无可能。他们现在能坐下来好好谈不掀桌子，已经很不错了。”
沈安脸上露出了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让得在场的人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是因为那徐归风的事情吗？”
叶音竹反倒是陷入了沉思，开口询问。
“对，经过这件事后，三大贵族起码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任何联合的念头，甚至可能反目成仇。
而且你们猜，若是其他两家知道安家背着他们试图掌握整个黑土部落，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沈安笑道，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让得王黎米的眼睛彻底亮了起来。
如今沈安已经将局势彻底分析出来了，哪怕他再迟钝，现在也已经懂了。
“所以你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按我之前说的做，然后在三家人面前，表现出你们能力有限，持续下去需要更多成本就好。”
沈安开口，而王黎米等黑土族人连忙点头。
三大贵族本质上终究是商人，他们需要考量的是如何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当改变现状的成本过高时，他们只会犹豫。
“安家的目的主要还是攒家底，毕竟青阳城的确没发生什么大事。”
沈安内心暗道，此刻也是有些庆幸。
不知道该说是误打误撞还是命运的安排，自己之前把归风卧底的事情暴露出来，破坏了两大家族的联合。
如今三大家族彼此敌视，叶家不信任安家，怀疑陈家。陈家开始不放心安家，认为其别有所图。安家则是有些莫名其妙，但受到两大家族的针对，自然不可能卑躬屈膝的讨好两方。
这是一个近乎无解的局，而且若是两家联合的事情再暴露出来，也只会将矛盾近一步激化而已。
可以说除非遭遇外敌，例如有敌人大规模入侵青阳城，三大贵族才可能彼此放下成见联合。
“对了，青阳城近期有发生过战争吗？”
沈安思索一会后，突然想起之前叶雨晨所布置的问题。
毕竟黑土部落也是青阳城的周边部落，这方面应该知道些什么。
“没有，而且距离青阳城最近的城市就是天虚城了，但也需要三天的路程，天虚城据说还不如青阳城，应该不会不开眼跑来这里发动战争。
能够威胁到青阳城的，除了兽潮之外，就是贵族间的战斗了。”
王黎米开口解释，但说出的话却是让得沈安一愣。
“兽潮？”
兽潮在现代只是个名词，不过沈安知道，在古代无论是什么国家，都面临过这种问题。
大晋国虽然有了一定的文明，但这周围也是野兽丛生，若真有什么诱因，有兽潮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出意外的话，等大寒到了，兽潮来临攻城，首当其冲的就是南部的城市。”
王黎米继续开口，随后一旁的叶音竹见状，也开始解释。
所谓兽潮其实就是天气过冷时，原先躲在丛林的野兽按耐不住，朝着更加温暖的地方进行迁徙。
而大晋国国土范围内则是野兽们理想的迁徙地，每到大寒之时，都会引发兽潮，朝着大晋国南部的城市进攻。
“原来如此，难怪他会问出城墙加固的问题。”
沈安此刻有些明白叶雨晨的目的了，毕竟野兽的身体强度和力量十分恐怖，若是不要命的撞击，青阳城的城墙很可能会出现缺口，到那时候对青阳城中的百姓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这趟也没白来，倒是得到了有用的消息。”
沈安起身，虽然如今才刚刚到春天，所谓的大寒时节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到来，但早点知道，总归是有备无患。
“老师，不知道您可否愿意，成为我们黑土部落的族师。”
正当沈安和叶音竹准备离开时，那黑土部落的族长王黎米却是面容严肃，单膝朝着沈安跪了下来，郑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