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宋郁约了几个平时在格斗场给他陪练的军官在酒桌上谈事情,正谈到尽兴时,何老板忽然带着人来了。
“几位长官都在啊。”何老板雍容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双手背在身后,带着笑着,眼角的皱纹堆积在一起,再看向站在他身后的人,可不就是多日未见的白戎。
宋郁端着酒杯,脸上带着可掬的笑容,即使看到白戎脸色也依旧没有变化,只是攥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指骨泛起不寻常的惨白。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白家少爷白戎,白老板。”何老板伸手介绍。
“我们早就见过了。”宋郁隐忍地笑。
“我差点忘了,宋长官跟白戎早已经是熟人啦。”何老板突然想起来宋郁还曾经为白戎求过情一事,掐着胡子仰头笑道。
“不算很熟。”白戎声音冷冷地,听不出一丝感情“这有几面之缘而已。”
突然一声巨响,宋郁手中的杯子被他捏碎了“不好意思各位,我叫人来换个杯子。”宋郁找人替自己换了一只杯子,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着问何老板“何老板跟白老板怎么会怎么会在一起?”
“说起这件事,还是由于宋长官的缘故。”何老板同宋郁侃侃谈起自己是如何发觉白戎的经商才华,原本何老板只是因为看在宋郁的面子上才肯与白戎谈生意的,渐渐地在合作当中发现了白戎的经商才华,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比起自己的儿子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何老板满脸堆生欣喜地看向白戎,宽厚地手掌重重地拍了两三下白戎的肩膀:“我对白戎甚是喜欢啊,还要多谢了宋郁,才能让我发觉白戎这个可造之材啊。来,我敬两位一杯。”
宋郁端起酒杯,颔首向白戎投以炙热的目光,白戎也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宋郁,两人的目光跌宕交织在一起,一面是炙热,一面是清冷,白戎的心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匀速地扭过头去不再看宋郁。
“来,白戎,我敬你一杯酒。”何老板端着酒杯去碰了碰白戎的酒杯。
白戎有些许为难,他不胜酒力,方才的一杯酒就已经让他双颊微醺,眼前有些氤氲不清了。
宋郁飞速地敛下白戎的为难,兀自执起酒杯“来,何老板,这杯酒应该我先敬您。”
“哦,这话怎么说?”何老板不解。
“先前对何老板多有不敬,还望饱含。”宋郁勾了勾嘴角,眼底清明,虽然是表达歉意,可看着做派完全没有一副道歉的模样。
何老白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他重新倒了一杯酒,低了宋郁酒杯一等,与他碰杯“宋长官说的哪里话,您能让我又结实一位前途无量的商人,应该是我何某的荣幸才是,来,我来敬您。”
一场饭局下来,宋郁替白戎挡了不少酒。
“白老板,这杯酒,本。官敬你。”李上尉对这个白戎颇为好奇,从白戎一进门,他的目光就没有从白戎身上离开过,宋郁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想替白戎,却被白戎按住倒酒的酒“我自己来。”
宋郁眉头一蹩“你不胜酒力,不要胡闹。”
“你不用管我。”白戎冷冷地瞥了宋郁一眼,踉跄着站起身来“多谢您,干。”白戎仰起头,一饮而尽,白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流淌下来,落在干净的衣襟上。
宋郁略显得不悦,大家也开始猜忌,认为李家开始当头了。
饭局结束后,白戎走的略仓促,脚下的步子凌乱,扶着墙壁走的勉强。
“白戎!”宋郁追着出来,便看到白戎扶着柱子,大口地喘着气。
“有什么事情吗?”白戎身体紧紧贴着柱子,眸子有些浑浊,眉尾带着绯意,红唇牙齿,眉眼迷离。
“你没事吧。”宋郁跑过来扶着他,看着他脸上被酒熏红的绯色,竟生出欺负一下他的意思。
“放开。”白戎挣扎着推开他,双手握成拳头捶打他的胸口,大喊大叫着:“你莫要管我。”眼眸潋潋横生寒意,投以宋郁的目色犹如腊月寒冬。
宋郁不置一笑,把着他窄细的腰肢将他稳定住。
“宋郁。”白戎贴近他,灼热的气息撒在他的面孔上“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小倌了?”白戎的眼睛里湿润润的,半低着眼帘淡淡地看他。
“没有。”宋郁坚定的回答“从来没有,我何时把你当做过小倌了?”
“你就是有!你欺负我之时,定是把我当做那些地方的小倌,从来我不管我是否情愿,你吻我的时候,你敢说你没有把我当做女人吗?”白戎腿发软的厉害,那晚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脑海里荡漾挥之不去,稍稍一唤起记忆,就犹如走马灯,一发不可收拾。
他禁闭着眼睛,看上去格外痛苦的模样,厚重的睫毛像一张小手合在脸上,身上的衣服像是格外的宽大,他娇小的身子委委屈屈地缩成一团,他低声喊着:“宋郁!你别把我当成女人了。”
宋郁听了眉头狠狠地一颤,他用力地掐着白戎柔软的腰肢,告诉他:“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是小倌,更没有把你当做过是女人。”
其实宋郁心里也迷茫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对白戎是什么样的感情,从前他纵横官场,身边少不了几个女人,可对她们从来没有像如今对一个男人这般强烈的情感。宋郁猜不透自己的心,可让他更不安的是,他更无法看透白戎的心,这让一向清明的他横生出一种挫败感。
白戎的心里堵着一口怨气,宋郁说什么他听不进去,只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宋郁放在他腰上的首长越来越炙热,几乎快要把他腰间的肌肤灼烧,他伸手一把把宋郁推开,宋郁向后踉跄了两三下,白戎趁着他脚下不稳,急慌慌地跑了,头也不回一下,跑的格外决绝。留下宋郁一个人在原地发呆,心里凉了一截。
四方敞亮的院儿里,水银似的月光把庭下照的如积水,宽敞的主卧里,翻来覆去的人儿显然是没睡,两只铜铃似的眼睛睁得老大,指腹时不时的敲打着床板,像是正在等待着什么人都到来。
没一会儿,禁闭的窗外一阵悉悉索的声响,来者不慌不乱,推窗的动作缓慢却决绝,窗户板与螺丝之间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床上的人儿一下子弹坐起来,窗外高大的身影如野猫一般灵活地从窗外跳进来。
白戎坐在床榻上,双手撑着身子,声音稍稍有些颤抖:“你怎么会来!”
“我来,当然是想看看你了。”宋郁站稳了身子,脚下踩着实步,双眼迷离地,一步一步朝着白戎走开。
“别这样,您可折煞白戎了。”白戎冷哼了一声,抬手缓缓地掀开被子,扶着床头站起来,身上的白色的里衣更加衬得他皮肤雪白。
宋郁走进他,并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白戎,你不是一直想要跟我谈生意。”宋郁迷恋地看着他,好似三伏盛夏的灼灼炎光打在白戎身上,他抓了抓白皙的后颈,有些不自然。
白戎舒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那张顶好看的脸,宋郁的长相不属于那种英朗的,而是邪魅棱角分明的,不笑眼睛便已经堆生了万种风情,若是笑起来连女子在他面前也要趋之若鹜了。
一阵清风卷过,吹的白戎心里痒痒的,白戎垂下眼睑,清水似的月光把他脸上照的像明玉,青白的皮肤,衬着睫毛投下的两抹乌青,把宋郁看的痴迷了。
“我是一直想跟你谈生意,可您不是也给我机会吗。”白戎尽量强迫自己不去看宋郁那张脸,他偏着脸,与宋郁的目光错开,呼吸凌乱无章可循。
宋郁被他执拗的举止气的没脾气,他控制着语气,拽了拽他的胳膊“把鞋穿上,光着脚,仔细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