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如斯的她在这个时刻,仍旧还是不肯相信今晚的这一切都是,北冥堂堂做出的一种假象,一种只为了迷惑她的假象。
“为什么,你是怎么做到的?”
南夏娜越来越痛苦,浑身滚烫泛红,但她仍旧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答非所问,北冥堂堂一怔,迟疑了片刻,他负手而立站在南夏娜眼前,眼中丝毫不含一点温度,“朕早就知道你的体内寄养了虫蛊,故而今晚朕服用了一种,能够控制这种虫蛊的雪莲,一旦朕与你男女交融,你体内的虫蛊便会因为受不了而变得极为躁动。”
北冥堂堂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只要你告诉朕,你们的阴谋是什么,朕便会赐给你这种雪莲的解药。”
北冥堂堂的话说完,南夏娜彻底惊愣了一瞬,但随即又恢复过了神绪,泛红的眼眶中逐渐湿润了起来,她终于明白了过来,呵呵,原来今夜的温柔就是为了这个。
失魂落魄了一阵,南夏娜猛地仰起了脸,满目泪痕顺着脸颊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她抬手狠狠的抹了一把,最后她扯唇冷笑一声,自嘲道:“呵呵!皇上……如果我说不呢?”
南夏娜说着停了下来,良久见北冥堂堂都没有再回应她,只是眸光一凛更加冷绝了起来,她又自嘲笑了笑,接着试探道:“呵呵,皇上既然不肯回答,那不如就让臣妾开百厕一番吧,若是臣妾不肯把一切都说出来的话,皇上知道了臣妾和韩王的秘密,皇上是不是准备将臣妾给杀了?”
既然北冥堂堂早就知道了她体内虫蛊的事情,那么他定然也是知晓了所有的事情。
北冥堂堂突然一晃神,看着这样痛苦的南夏娜,在她的眼底闪现过了一瞬间的复杂之色,随即又恢复了过来,他故意冷了冷嗓音,“朕不会杀了你,你死了所有的阴谋就会石沉大海,但是这种雪莲它不会要你的命,只会让你就像现在这样生不如死,最重要的还是……你不仅将彻底失去朕,而且还没办法再和南夏国取得联系,到时候你将陷入什么样的境地,你自己考虑清楚。”
“皇上……你……啊……”南夏娜还未来得及再说话,又是一阵的痛苦传来,她痛苦的惊呼出了声,可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倔强的强忍住了一切,仰着脸牙齿又在轻轻打着颤,不死心的问道:“皇上……臣妾只有一句话想要问您,希望您能够如实的回答臣妾。”
北冥堂堂沉了沉眸子,迟疑了一下道:“你问吧!”
“咳咳……”南夏娜又是痛苦的咳嗽了几声,“皇上今晚对臣妾说的话,是否有一句是出自您真心的?”
垂在两侧的手用力的握了一握,一张俊逸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一道若隐若现的纠结,他紧紧抿着唇,沉默了良久,久到南夏娜还以为他不会作答,可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却听到了北冥堂堂无比温柔的声音,他道:“有,有,朕也有一瞬间的迟疑,一瞬间的迟疑不愿看你伤心。”
南夏娜听着北冥堂堂这番话,刚刚跌入谷底的心,像是一个被吹灭的蜡烛,重新点燃一般。
她无力的笑了起来,“呵呵……皇上能够听到您这句话,臣妾真的好高兴,臣妾愿意将最后的计划告诉皇上,但是……咳咳……臣妾并不是因为雪莲和虫蛊,所带来的痛苦,而是因为,臣妾对皇上是真心的。”
南夏娜的这番话,着实震撼了北冥堂堂的心,他惊愣的杵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南夏娜又向她招了招手,“皇上,您过来……”他顿时回过了神绪,抬脚走近一步,然后缓缓蹲下了身子,南夏娜强忍着身体内的灼热,吃力的爬向北冥堂堂,附耳在他耳畔将所有的一切全部告诉了他。
北冥堂堂听完他们接下来的整个计划,他震惊了很久,最后从怀中又掏出了一粒药丸,送进了南夏娜的口中,药丸下肚,很快南夏娜身上火红的颜色逐渐退去,整个人的样子,和肤色都正常了很多。
“爱妃……”北冥堂堂见南夏娜身体缓缓倒去,紧忙一把将她扶住,然后揽在了怀里,可是虽然南夏娜看着舒服了很多,但是血液中的虫蛊缺依旧还在继续叫嚣着。
北冥堂堂垂目看着南夏娜手臂血管中,游走凸起的地方,他一双俊眉深皱了起来,眼中尽是担忧,而这个担忧确是他发自内心的。
他轻颤双唇,再开口的时候,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进了些许的颤音,“这个虫蛊……一定会有办法将它从你的身体内取出来的,一定会有办法的……”说着北冥堂堂抬手将所有的内力,全都聚集在了手掌上,然后放在了她的手臂上,方才逐渐的将她血液中,还在躁动的虫蛊,给强行压制了下来,然后又是一个使力,试图将虫蛊从手心中给逼出来,可是他试图了多少次,全都无济于事。
见着北冥堂堂是在为自己担心,南夏娜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她面色苍白无力的摇了摇头,“不,皇上没用的,这种虫蛊从小就被父皇寄生在了我的血液中,它是随着我一起长大的,我与它早就命运相联了,逼不出来的!”
命运相联?
北冥堂堂顿时震惊的膛目结舌,他万万没有想到,南夏娜虽然贵为一国的公主,但是却在从小的时候,就被自己的父皇这般残忍的,在血液中埋下了这种,靠吸食她血液为生的虫蛊。
在南夏国难道即便是皇室,女子的命就这般犹如草芥一样吗?
联想到了这里,北冥堂堂忽然眸光沉了下来,“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你培养成一个寄生体,一旦所有的事情结束后……”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南夏娜抢先了一步,她挣扎的想着起身,可是浑身都好似一点都使不上力气,北冥堂堂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然后像刚才那样平放在了软榻上,自己坐在了一旁。
“没错,若是最后任务成功的话,最后父皇攻陷北冥国之后,会将我带回南夏国,可是若是计划失败了的话,那我也就必死无疑……”
听着南夏娜的话,北冥堂堂又是一阵的失神,他眼底的复杂神色,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过了良久北冥堂堂缓缓的直起了身子,重新将衣服穿戴整齐,背对向南夏娜负手而立,“这一个月之内,你就好好的呆在凤仪宫,哪也不要去,朕既然能找到可以抑制住,这种虫蛊的雪莲,那么朕相信一定也会找得到,将这种虫蛊逼出你体内的方法的。”
说完,北冥堂堂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提步就要离去。
稍稍恢复过一点的南夏娜见闻,急忙起了身,身子半倚半卧在软榻上,慌急的追问道:“皇上这是要离开吗?”
北冥堂堂脚步随之一顿,但他仍旧还是未回头看他,背影那么的挺拔,那么的决绝,“刚刚恢复过来了一些,朕不便打扰爱妃休息。”
见北冥堂堂毫无留恋的坚持要走,南夏娜她无力挽留,只能任由她去,她知道他终究还是不爱她的。
“皇上还会来看望臣妾吗?”
南夏娜唇角无奈的一笑,眼眶中流下的泪珠,不偏不倚的挂在唇畔,她这一说话便趁机溜进了她的口中,眼泪的味道,有些咸咸的,还有些苦涩。
原本北冥堂堂是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的,因为他觉得既然不爱她,就不应该该再给她留半点的期待,可是……不知为何他就在此时此刻,他却见不得她难过,于是他最终还是停顿了下来,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放心吧,朕会来看你的,并且朕也会尽力找出,可以逼出你血液中虫蛊的办法的,再过几个时辰天就快要亮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北冥堂堂再也没给她留下一次说话的机会,长腿一迈,毫不犹豫的提步离去了。
直到“吱呀”清晰的关门声传入她耳中,南夏娜方才默默的道了一句,“呵呵……我也真的好想不再做一颗棋子,不再做一个寄生体,真的好想将虫蛊逼出来,为你生儿育女,可是……没办法……”
一向都很骄横跋扈的南夏娜,或许只有在北冥堂堂的面前,才会露出这种黯然神伤的脆弱一面。
听着凤仪宫房门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守门的小太监们,原本还哈欠连天的,听到声音后,又见着北冥堂堂从里面走了出来,瞬间睡意全无,个个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各就各位的站好自己的岗位。
这时刚刚差点站着就打起了盹的丁公公,也紧忙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卑躬屈膝的提着灯笼迎了上去,“皇上……您为何这个时辰出来了?”
北冥堂堂敛目看着丁公公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就知道大家肯定都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离开凤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