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祈岸弹了一下手里的照片,照片里精心打扮过的男子容姿焕发,“确定是去了洛特梅沙酒店?”
担任特助一职的宋黎非常确定,“是的,大少,我们的人一路跟踪,确定韩少爷和夏先生都进了酒店,才来汇报的。”
江祈岸看了眼腕表,现在才早上十点,看来夏星潋今天准备和韩旭在酒店呆一整天,他面色不豫地盯着那张照片,吩咐:“把之前查到的资料都整理好,准备出发,去洛特梅沙酒店。”
宋黎是江镇南培养多年的心腹,专业素养毋庸置疑,这个案子他们已经跟进一个多月,眼下正是收网的时机,“好的,大少,带多少人去?”
“我一个人去。”
宋黎很意外,但服从老板命令是他的工作准则,江祈岸摆了摆手,宋黎躬身出去准备。
江祈岸把照片装进了自己的钱包,理了理身上笔挺的西装,走了出去。
吃过早饭,夏星潋说正好借这个机会体验酒店的温泉服务,韩旭便提议在上面开间房。
洛特梅沙是g市有名的五星级情侣酒店,私密性良好,而他们订的豪华尊享VIP套房里有单独的温泉池,放下酒红色窗帘,沿着绿色鹅卵石铺就的细窄小道可以直接走进温泉池水。
夏星潋先进了卫生间脱衣服,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不一会,裹着一条暗红浴巾出来,与房间里的酒色相互映衬。
韩旭吞了两口唾沫,他的手机一直在振动,有什么事他心知肚明,可他不想去管。
夏星潋瞟了一眼他那不断发亮的手机屏幕,诱惑般笑了笑,上前勾住他的脖子,“有事就去忙啊,我可以一个人在这玩~”
看着他胸前被红色衬托的尤为雪白的皮肤,韩旭心驰神荡,可今天的任务他实在不能不去,正陷入天人交战时,夏星潋松开手,挑了挑下巴说:“不管你了,我先下去,要来快来。”
韩旭进了卫生间,接听了验货员的电话,“你帮我再拖一会,中午十二点前,我一定到。”
验货员那边被海关的人催的心焦,“不行啊,经理,上面来人了,今天恐怕不好过关,您必须亲自来。”
“能有什么事,父亲走之前不都安排好了吗!按他说的做就好了。”韩旭有点不耐烦,大年三十还要去当劳工,他本就憋着一股气,如今美人在侧,更是不想动,一意孤行挂断了电话,便开始换衣服。
直接脱光会不会显得太孟浪。
他也围了一条浴巾。
他想把手机塞回公文包,突然屏幕一亮,收到一条彩信。
—荣应达年货节生鲜供应渠道泄露,海关已经得到确切证据,如果还想挽回就马上到洛特梅沙会议厅见面。
发件人:江祈岸
…
听到开门声,夏星潋一顿,软着嗓子问:“阿旭?”
韩旭应了一声,解释:“服务生来送拖鞋的。”
“喔。”
不一会,又听到关门的声音,房间里静悄悄的,夏星潋听到拖鞋的脚步声,略放下了心。
夏星潋闭眼仰躺在玛瑙石做的池壁上,端起高脚杯,里面装了蓝紫色的酒,饮下半杯,夏星潋的脑海也和这酒一般,如梦似幻起来,一双手忽然搭住他的肩,揉了揉他骨感的肩头。
夏星潋准备好完美的微笑,抓住那双胡作非为的手,霎时间感觉到不对,韩旭的手指不是这么修长而且骨节分明。
他转过身,烈性酒的后劲让他的动作略显迟缓,包在身上的浴巾不知被哪里勾了一下,松散开。
“江祈岸?!”夏星潋叫出声。
“诶,是我。”江祈岸声音低沉地应道,闻到他身上的酒香,夺过酒杯一口饮尽,评价道:“没味道,不好喝。”
夏星潋强迫自己冷静,他早就知道这个男人接近他是早有预谋,不过还是掉以轻心了。
悔恨没有用,夏星潋必须想办法及时止损,他用不着再费力再问江祈岸韩旭在哪这种愚蠢的问题,得赶快摆脱他,再告知薛承澜这里的变故。
“你在想什么?韩旭还是薛承澜?”江祈岸一辟股坐下去,正好坐在鹅卵石上,硌的他往前挪了挪,而夏星潋就矮身泡在面前的池子里。
这个姿势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夏星潋没空胡思乱想,他划到温泉的另一边,取过刚刚倒好,原本给韩旭准备的那杯酒,以恭敬的姿态递给江祈岸,“你说错了,我不过想找个人陪我白日宣yin罢了,既然他走了,不如江少陪我。”
江祈岸接过酒,眯起眼看着夹在他双腿之间,神态动作游刃有余的夏星潋,心头一阵火起,这个人,还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把自己的身体当什么,廉价的工具吗?
江祈岸举着酒杯也不喝,换了个姿势俯下身,就在与夏星潋头碰头的那一刻,偏头对着他的耳朵咬了一下,“酒里有助兴的药吗?”
夏星潋没想到他这都料的到,刚想找理由狡辩,江祈岸便干了那杯酒,夏星潋心想,还好,喝下去就行。
下一秒,江祈岸扣住他的脖子,按着他的喉咙,一滴不落地喂给了他,夏星潋强烈挣扎起来,曲起的手肘还没碰到江祈岸的后背就被他反拧起来。
夏星潋剧烈地呛咳,想把酒吐出来,又被江祈岸利落地转了一个身,后背撞到池壁上,江祈岸的手臂勒住他的脖子,让他没办法往外吐。
“fuck!”夏星潋爆了句粗口。
“对!我真tm想艹你。”江祈岸一想到他给别的男人下药,心里就涩的发苦,这个人懂不懂得自尊自爱,薛承澜给了他什么把他蛊惑得连身子都可以往外送。
真是越想越生气。
他敬而远之,生怕惊扰,把握好分寸靠近的人,自己却在这里引诱别人。
就一个字,气!
他兀自生气,臂弯里的夏星潋身体突然软下去。
起药效了?
但效果不对。
夏星潋这是下的什么药,喝了之后,竟然全身无力?
没等江祈岸想明白,夏星潋已经成了一摊软泥掉到水里,他赶紧捞他起来,用浴巾裹住,抱到大床上。
没发烧,没乱动,没意识。
难道是失传已久的蒙汗药?
江祈岸戳了戳他的脸,再次确认,他没反应,像睡着了一样。
他起身摸了下夏星潋的西服口袋,发现了一包塑料小袋装着的白色粉末,在疗效一栏看到安眠镇静的字样。
这个小东西,还真不会让自己吃亏。
一团邪火全部化作了笑意,他是真的在笑,他笑着揉了揉眼,把药里的粉末全部倒在垃圾桶,再把空袋子塞回去。
夏星潋睡了憨甜的一觉,醒来后,意识格外清醒,极快地反应过来自己遭遇了什么。
他翻身起来,首先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光溜溜的,没有奇怪的痕迹和味道。
“醒了?”江祈岸低沉的声音响起,“用料挺足,对自己够狠。”
“我明明是给…”夏星潋翻坐起来,一看到这人,他就想揍他。
“明明是给韩旭准备的,对吧。”江祈岸像是对他的luo体毫不感兴趣,把一整套叠好的衣服交给他,“赶快穿,穿完谈正事。”
为了避嫌,江祈岸故意走到外面阳台上。
夏星潋暗暗腹诽,假正经的真流mang。
厚重的暗红色遮光窗帘挡住了室外光线,夏星潋分不清现在几点,他穿好衣服,在房间里四处找手机。
江祈岸抽完了一支烟进来,“找手机?”
夏星潋点点头继续找。
“建议你可以到温泉池那边找找。”
夏星潋以为他在温泉池那边看到了,于是跑过去,然后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
他的手机正安静地接受着温泉水的滋养。
“江祈岸!”夏星潋是个能忍则忍,能不起正面冲突就选择背后算计的人。
但江祈岸种种无语的戏弄真的让人很想一拳头砸过去。
“过来,”始作俑者没事人似的勾了勾手,坐到房间里的双人摇篮上,“谈正事。”
事情能够更糟糕吗?貌似不能。
他没看住韩旭,让他跑了,薛承澜联系不到他会怎么想,夏星潋抓了抓头发,耐着性子坐下来,“谈什么?我还有资本和你谈吗?”
“当然有。”江祈岸打开房间里的吊灯,取出两份文件,“看看。”
这是份合作意向,下面韩旭已经签过了字,夏星潋不懂这里面写的条条框框的都是什么意思,只知道韩旭和江祈岸站到了一条船上。
“江少手段厉害,这是在向失败者炫耀?”夏星潋关上文件夹,翘起腿。
“我可没这么幼稚。”江祈岸诧异地问,“你是不是看不懂合同?”
“对,就是看不懂,你不知道我是个废柴啊。”夏星潋翻了个白眼,冷笑。
江祈岸并没有接着嘲笑他,坐到他身边,重新翻开文件夹,一行行地把合作协议讲给他听,在有四号港字样的部分着重讲解。
夏星潋开始的时候以为他就是胜利者炫耀,但后来慢慢感觉到他的耐心,经过讲解,他知道了这份合同拟订的内容是江家投资,荣应达出货,四号港运货这么个流程。
“那批生鲜被扣在海关,检疫流程走完东西都坏了,所以荣应达急需补货,不然亏损无法估计,现在最有效益的方式就是从r国补货,走水运过来,在四号港下货。”江祈岸又拿出另一份合同,“这个是给四号港准备的合约,你可以请法务看看,不过要尽快给我回复。”
夏星潋看到江祈岸拿了一手的合同,心情复杂,“除了这个,还有别的要谈吗?”
“有。”江祈岸放下手里的合同,用手机给他看了一张财务报表,“之前你讹荣应达那五百万,时机很精妙,年底这批货出了事,荣应达急需五百万左右的资金流通,正巧,韩董在海外刚签了一个两千万的单子,也就是说,荣应达的资金链断了,刚才我已经和韩董远程会议过,他决定让出部分股权,来平息这次的事,当然,我们都知道,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结束。”江祈岸的眼里闪着精明的光亮。
夏星潋揉了揉脑袋,苦笑:“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