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染,”太子温声道,“之前在大理寺,我是为了救你,才那么说的……”
“我知道,所以很谢谢你愿意这样帮我。”林青染被打了板子,所以走路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酷刑,所以两个人也只是勉强找了个比较安静适合说话的地方,她也想着索性能一次性讲话说清楚,省的浪费别人的感情。
“太子殿下,请允许我叫你一声苏修寒。”林青染看些他,表情真诚,眼神清澈,但苏修寒心下却突然一慌,他恍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他再也抓不住了。
“你对林青……对我很好。”林青染道,“我也明白你的心意。曾经我以为,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以后能嫁给你,相夫教子,我没有什么修炼的大志向所以良好的天赋对我来说也着实是一种浪费。”
“曾经的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
“你现在也可以继续喜欢我啊,嫁给我,你就是大樾的太子妃,甚至是大樾以后的皇后,不论以后我的后宫如何,你都永远是最尊贵的女人,也是我最爱的女人。”苏清寒抓着林青染的肩膀,“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样是很好。”林青染道,“但现在的我,却不再这样想了。”
“我有了更重要的人,有了真心想要追求的的东西。”林青染双目仿佛有两道小小的火焰在燃烧一般,亮的吓人,“我林青染的生命不应该只困于哪一方小小的四方世界里,和一群女人争夺一个男的,然后渐渐变得迷失,不择手段,只为了他能多分我一点爱。”
“可……不都是这样的吗?”苏修寒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林青染开始在意这些了。
“苏修寒,或许我以前的努力,就是为了和你站在同一条路上。”林青染转过身去,“但老天给了我这样好的天赋,现在我想只为自己走出一条路来。”
“谢谢你一直喜欢我。”
“曾经那样喜欢你,我也没有后悔过,”林青染抱了抱他,“你该喜欢的姑娘也从来不是我。”
那个爱你的林青染再也回不来了。
“再见,苏修寒。”林青染将哪块林清霜还给她的玉佩重新还给了苏修寒,然后转身一步一步的走远,就算身体不舒服,但她的每一步,都走的极其坚定。
“林青染……”苏修寒看着手上的玉佩半晌,终于一狠心,玉佩直接就在她的手中化为了粉末,五指张开,粉末纷纷扬扬的被风带去了天地之间,像极了他和林青染这一段无疾而终的爱情。
“再见。”
从此,不论什么情况,再见便是陌路人。
沈府——
“染儿!”看着林青染乱糟糟的头发和脏兮兮的脸,在沈家等林青染的沈婉一家子就哭了出来,“他们怎么把你搞成这个样子?”
“娘!”若是说林青染原本对沈婉还有些尴尬的情绪的话,但这么久相处下来,这个女人对她的好还是让她从心底里喜欢上她的,即便她经常情绪极端,莫名生气,但她也完美的摸索出了一套完整的撒娇流程。
“我没事,多亏外公和太子殿下救了我。”林青染躲在沈婉怀里撒娇,“我屁股好疼,想吃娘做的菜。”
“女孩子成天把屁股挂在嘴边,成何体统!”沈婉嘴上训着,动作还是很老实的走向厨房的方向。
林青染赶紧抓紧时间去洗了个澡收拾了下自己,看了下屁股,确实有点血肉模糊,她拿出林清霜给的那个丑丑的水壶,轻轻将里面的液体倒了一点出来,耐心的抹在伤口处,果然,不一会儿,屁股上的灼痛感就好了许多。
所以当她去找沈婉的时候,最后一屉包子正准备出笼。
“好香呀!”
“你来干什么?伤成那样,还不快去休息。”沈婉面无表情的赶她,林青染却打蛇随棍上,“修炼之人哪有那么娇气,我走慢点就好了,女儿这不是想多陪陪娘嘛!”
“女儿帮你把东西端出去!”林青染看着桌子上那么多的饭菜,原本躁动的心绪忽然就安稳了下来,不管后面的事情如何,当天这一刻的幸福,只要好好享受就好了,又何必这样提前的自寻烦恼呢?
饭桌上,一家人端的是其乐融融,外公外婆,还有舅舅妈,就连六岁的小侄子都姑姑长姑姑短的叫着,萌的人人心都化了。
“染儿,以后就住在家里吧。”舅舅沈陵仿佛随口一提,结果一家人都在小心翼翼的看她。
“对呀染儿丫头,外公也老了,到了需要人陪的年纪了。”沈山河哈哈一笑,“就当让我这个老人提前感受一下所以孙女双全的天伦之乐,如何?”
所有人都没有提她和林家断了的事情,说来也着让人寒心,林青染为了林家入狱,林家却在她落难的这段时间,甚至都没有派一个人前去问一句,当初的千娇万宠,也不过是看在她极有可能是太子妃的前提上罢了。
“既然同太子两情相悦,娘不日就去求一求国公夫人,让她帮你去同皇后娘娘说说,染儿你就以沈家小姐的身份出嫁便是。”沈婉也跟着道,又顺手给林青染舀了一碗汤。
“娘。”林青染放下了筷子,尴尬道,“我今天已经和太子说清楚了,我不喜欢他。”
“你这孩子,之前不是非他不嫁吗?”沈婉气道:“如今怎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没事没事,”舅舅沈陵来打圆场,“我们染儿不喜欢就不嫁,大樾那么多好男儿,我们总能帮染儿留意几个好的。”
“外公,娘亲,舅舅。”林青染认真道,“我打算参加半年后的灵修大会,同哥哥一般,除魔卫道,匡扶正义。”
“不行!”沈婉一拍筷子,“我不允许,一个女孩子,做什么除魔卫道,匡扶正义的事情,好好嫁人相夫教子,凡人的圆满未必不是好事。”
“母亲,我意已决。”林青染低着头道,“你拦我也无用。”
“你去,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沈婉气道,索性直接离了席。
“外公……”林青染有些无措,沈山河只叹了口气,“你别怪你娘,当初你爹就是鬼迷心窍为了一个修仙者要死要活自断修为,后来甘于凡尘娶了你娘后,又替那个女人养了孩子,后来,那女人死了,你娘费处境才慢慢的好了起来。”
“死了……”林青染讶异,忽然想起原著中交代的女主复仇原因,忽然觉得心里一冷,再看慈眉善目的外公,赶紧匆匆低下了头,一言不发的开始扒饭。
半夜,月凉如水,林青染悄无声息的出了门,唤来了小白,就是那只灵线鼠,“你去帮我找样东西……”
“吱吱吱……”
入目所及皆是一片黑暗,东摸西摸终于来到了熟悉的地方,看着紧闭的大门她心下只觉得一酸,然后悄无声息的翻进了府中,找到了自己曾经居住过的院子。
一切都没有变,却又好像哪里都不一样了。
她种的小花圃依旧开的茂盛,秋千和柔软的贵妃榻上已经落了一层嫩黄的小叶子,平日里用来下棋的石桌上也没了热得点心和茶水。再后面是林清霜的新院子,同她一样简单的装束,外面一张石桌,里面一张桌子一张床一道屏风,简单素雅。
在她的梳妆台上,还放着她没来得及带走的束发带和炭眉笔,林青染将青色费发带收到了储物袋里,想象着林清霜是如何坐在这里画出一道干净利落的眉毛出来,想着想着,鼻子竟然开始酸了。
“林青霜,你在哪里呀……”仿佛再也忍不住委屈,“你不在,这里处处都是不开心。”
此时的不知名某处,一身着灰衣的姑娘正泡在宛若岩浆一样咕嘟嘟冒泡的水里,身上经脉凸出,气息紊乱,面色苍白如纸。
暴虐的气息在林清霜的经脉中乱窜,只要到了经脉断裂的地方,就会散至四肢百骸,她只能硬生生忍着,努力堵住一部分能量,引导它在经脉断裂处凝滞,然后慢慢抽取其中的部分能量,一点一点的修复经脉。
半个月下来,收效甚微,却也不是一无所获。
这个过程宛若将全身骨头一块块打断又重新接起来让它强行长好一样,强烈的高温和霸道的温度以及常人想都不敢想的疼痛三重夹击,就算是平常的修士,能活着出来的概率都不高。
也就是林清霜曾经住过炼体,这才勉强能在这地方呆上一会儿。
“叮铃铃铃……”耳边忽然响起铃铛声,林清霜中午睁开眼睛,从池水中走了出来,沈山河衣服随着她的脚步慢慢变干,当她跨出那道门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除了脸色苍白略有虚弱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异样了。
“你别对自己太苛刻了,修复经脉是个很慢的过程,急不来的。”苏凛墨看着她这样拼命,皱着眉头颇不赞同。
“我答应了她,会和她在灵修大会上相见。”林清霜只说了这一句,就低下头专心吃饭了。
“你呀,真是死固执,她对你就那么重要吗?”苏凛墨道,“或许人家早就把你忘了,要嫁给我那个傻侄子呢!”
“我们约好了的。”林清霜不为所动,“我相信她。”
“因为。”她想了想,道,“这是朋友之间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