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抿住嘴,内勾外翘的丹凤眸宛如染了浓墨,盛着不符合年龄的阴沉凉薄,嘴角嘲弄的勾起,手下合住扇子:“真正倒霉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他的棋子怎么会连奇雨天这般的小喽啰都处理不好。
白羽想了想没再反驳,认同了自家主子的想法,确实一般人怎么可能会从一名死囚犯摇身一变成为大理寺狱丞呢。
“我鞋子怎么样关你屁事”姑娘微微抬高下巴,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奇天雨闪过了嘲讽之意,“今日没见带那位伶人妹妹出来,难道是在家中为奇公相夫教子?”
“滚一边去,别拿个鸡毛当令箭,区区一个狱丞连老子一跟指头都不如”奇天雨从腰间把钱袋子拽下来一把扔到陈栈脚上,表情十分厌恶嫌弃“感觉拿着钱买双鞋去,老子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还不滚蛋,明天就有人要收尸了!”
在奇雨天眼里,陈栈打扮的这么穷酸和碰瓷儿的没有区别,就是想要点钱,这种人他碰都过很多了,装的一副清高结果只要看到钱立马变的就跟条哈巴狗似的。
“陈公子你快走吧,他是通政使司的儿子不好惹”桑晓沺表情担心压低声音道“我没事,我爹爹是将军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陈栈挑眉,低头幽幽的看着砸到自己脚上的钱袋子,咧嘴笑的灿烂:“既然你赶着要死,那我怎么好意思抢你的道呢”话落脚下猛的使劲装满钱的带子瞬间飞了出去,袋口松散里面的银子散落在空中呈现出一道金灿灿的弧度,瞬间路过的百姓争前恐后低头抢夺,只有姑娘一人负手挺立在原地,不卑不亢,傲骨浑然天成,俏丽的脸蛋噙着淡淡嘲意。
桑晓沺看呆了眼,没想到陈栈会这么硬气,二人身高相差半头她抬起头痴痴的望着她眼冒桃心:“你你你……你好帅!”
因为奇雨天的父亲在朝中是数一数二的大臣,奇雨天也是老来得子,通政使司对他格外宠爱,在京城里从小到大都是小霸王一个,而桑晓沺家规严格很少外出,所以二人相见少之又少,二来也不想与奇雨天有正面冲突以防自家爹爹为难。
但奇雨天今日竟然大胆到到对桑晓沺动手动脚这是万万不能忍的,桑晓沺也做好了打算,如果奇雨婷要找陈栈的麻烦自己就向爹爹求情。
他们身后的少年看到这一幕亦是露出几分惊讶,他还真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粗鲁直接的应对。
“老大他竟然不给你面子!”小厮瞪大了眼睛,一脸凶狠的盯着陈栈 “这必须让我们几个好好教训一番让这小子好好长个记性!”
奇雨天向地上吐了口口水,大手一挥,脸上浮上阴险:“不要打死了,老子要活的。”
白羽兴奋的盯着前方,打算等着一场好戏,哪知道陈栈却不按常理出牌,还以为要硬气的干一场,结果她拉起桑晓沺的手腕动作无比豪放的奔跑起来,不由失望叹气:“原来还是要做缩头乌龟,真是浪费感情。”
桑晓沺低头望着手腕,纤细白暂的腕骨处被另一只手轻轻捏住,在奔跑中春风将陈栈发梢吹乱露出俊俏的轮廓,她的肤色白暂光滑,清秀的眼眸中闪烁着光芒,宽袖偶尔会被佛到自己的脸上带着独属于那个人的芳香,蓦然少女的心尖儿一处仿佛开了朵朵的花,艳美绚烂。
桑晓沺的表情尽入少年的眼,嘲弄般的扯了扯嘴角,似‘不小心’将手中的玉骨折扇丢在了地上,恰巧这时陈栈路过不知道怎么回事按理说一把扇子是不足以绊倒一个人的,但陈栈却觉得脚下仿佛有一只手横空出现拉住了自己的腿,身体一瞬间失去平衡,为了以防桑晓沺也被绊倒只能先放开她。
预想中脸朝地的疼痛之感迟迟没来,缓缓睁开一只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完美漂亮的皮相,而自己正在这人怀中,庆晟亦眯起凤眸笑的温暖如春,他语气担心和善:“陈公子你没事吧?可别把本官的扇子踩坏了,我心疼。”
黑色的瞳仁骤然紧缩,鼻尖似有若无的缠绕着梨花香还有二人近到可怕的距离陈栈下意识的将少年用力推开,蹙起两道秀眉,娇娇脆脆质问:“你绊我干什么?”
少年表情伤心:“明明是你踩坏了本官的扇子在先为何还要恶人先告状。”
话落,奇雨天带着小厮已经追了上来,看到是庆晟亦没敢继续冲过去。
“哈哈哈哈你完了”奇雨天指着地上被踩上了一个黑色脚印的玉骨折扇,不由狂笑得意道“这可是皇上赐给庆晟亦的物件,你却用脚践踏这可是大不逆的罪名!”
这下可好了,都不知道自己亲自出马收拾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小子,惹怒了皇上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闻言陈栈低头瞧去,自己脚下果然踩住了一把扇子,惊的她连忙跳起,扇子没有坏但上面确印上了一个乌漆嘛黑的脚印原本价值连城的玉骨折扇这下在这一刻仿佛变的分文不值。
桑晓沺见状也是惨白了一张脸,这把玉骨折扇确实是皇上赏赐的。
“你觉得应当如何处理?”少年站在阳光下,巨大影子笼罩住陈栈整个人,他背着光教人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光听着声音冷冽清明,陈栈觉得这才像真正的他。
姑娘微微昂起头用手顶在头顶上遮住光:“大人说怎么办?”
桑晓沺悄悄的在身后拉扯着她的袖角,低声道:“你和庆哥哥说点好听的话求他不要计较,庆哥哥的性格很好很温和的,虽然只是一把扇子但毕竟牵扯到了皇上,姿态放低点。”
在她眼里,庆晟亦是和善的温柔的,只要多说几句好话应该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