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栈拿起离的最近的茶杯咕噜咕噜灌了几口,她喝得急茶水从嘴角一路渗了出来顺着下巴,喉结,和纤细白暂的脖颈,水珠滑过鲜活又规律的动脉,直到水珠流到更隐秘的地方,好像连汗液都散发着甜美的奶香味,这种视觉和嗅觉呈现强烈的冲击,美妙至极。
喝者无意,看者有心。
桑晓沺捂住嘴巴杏眸惊讶睁地圆溜溜的:“陈公子你喝的是庆哥哥的水杯……”
她和庆晟亦是从小就认识的,但不是很熟,却是知道他洁身自好,深度洁癖,虽然为人彬彬有礼,但却也是表面上的友好,貌似他的深度洁癖只在人身上体现出来,因为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并未传出与那位男子是要交好的,陈公子今天用了他的水杯,也不知道庆哥哥会不会生气,桑晓沺不禁有些担心。
“啊?”陈栈怔了怔看看手里的茶杯,在看看庆晟亦坐的位置,自己好像确实是那里拿起来的……
“大人……”小心翼翼看去,少年一袭月牙镶金丝暗纹的常服端坐圈椅上,姑娘不敢直视他,微微昂着头,他的身形修长,却极为瘦弱,有些弱不禁风,先是下巴入了眼帘下颚线很好看,想让人有种捏住调戏的感觉,再往上看去,就那双温温柔柔的凤眸也彻底看清了,黑白分明格外清透的眼珠子完完全全是自己的影子,太清透的了,以至于陈栈只看了自己,忽略了少年本来眼眸中情绪。
桑晓沺也向群晟亦看了过去,从她的方向恰好能看到他放到桌面上宽大袖筒里的手,似感觉到了桑晓沺的目光他突然收回了手同时站了起来,再晚一秒就能看到用细带扎绑成的精美蝴蝶结。
出乎意料的他不没有兴师问罪,冷白的皮相上染着桃粉,低垂下的眼眸中闪着不知名的暗芒。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等将军了吗?”陈栈开口问了一句,她总觉得气氛有些怪,但不知道哪里怪。
“回来了”他望着外面,奇怪的是将军是和白羽一同回来了。
陈栈察觉到白羽的脸色有些奇怪,好像很疑惑,很纳闷。
…………
满春楼贵有贵的道理,他不止在食品和环境上都下了功夫,连情调方面都考虑的很充足。
陈栈听着悠扬的奏乐,将了块梅菜扣肉放入嘴里,舒服的眯住了眼睛,不得不说古代的竹丝管乐挺别有韵味的,让紧绷的心脏都不由的安静下来。
眼前的杯子被小二倒入了酒水,可她平生也没喝过几次,尝一口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姑娘放下筷子打算小小的抿上一口尝尝鲜,结果刚把杯子拿在手里,将军就开了口他大手豪放的往陈栈的肩膀上一拍:“来!我们一起喝一杯!希望案子早日破了清静几天!”
大概将军是长辈又加上上官的原因,白羽和庆晟亦皆昂头一口饮尽,陈栈吞咽了口口水眼睛一闭,也一口干了。
古代的酒水酒精度数不高,但陈栈是个渣渣,在现代虽然去过几次酒吧但想都不用想,酒吧里哪里有真酒啊,这一杯下肚强烈的辛辣从喉咙涌出来,在接着暖意从肺腑蔓延四肢,陈栈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抬起手摸了摸脸,果不其然脸也开始烫了起来。
她怕闹出笑话,连忙夹了几块黄瓜下肚,将话题打开:“白羽你查的怎么样了?”
“都清楚了”他累了一上午扒拉了几口米饭才继续说“采花贼下手的人都是带有皇家赐予的首饰,比如翡翠手镯。”
高老太君和丞相之女,桑晓沺颜蕉无一例外,手上皆带着玉镯子。
将军一听和镯子有关系,连忙让桑晓沺把手上带的翡翠镯子摘了下来,但目前这个消息还要封好不能泄露出去,因为一旦泄露出去采花贼得到消息,大理寺就很难有机会把他引诱出来了。
“那怎么把采花贼引出来呢?”桑晓沺第一次接触这么刺激的事情,一口菜都没吃光捧着脸看几人说话了。
少年抿了口茶,恶意勾唇:“天机不可泄露。”
按照目前的情况,连将军都出动了那就足以证明皇上对这件事情的看重,采花贼必定现在躲在黑暗中偷偷的偷窥他们,如果大理寺一无所获他会不会从而更兴奋?继续作案呢?
当然如今各大臣子都不是傻子,接连几次的出事定从中嗅出来了猫腻,自然不会以身试险协助大理寺办案的,当然他们不再出事就是对大理寺最大的帮助。
几人吃完饭,将军是个大忙人肯定继续由着宝贝闺女胡来,派了属下留下一些士兵带着桑晓沺回府了。
不过在走之前却给陈栈留下了一句话。
大将军用他似熊掌的手捏捏陈栈的肩膀,胳膊肘,还拍了拍她的胸脯,语重心长道:“你这身子骨不要太行啊,干瘦没劲,就胸肌大了点,要好好锻炼知道不?”
陈栈:“……我尽量……”
得亏自己不是个大胸美眉,不然就这个糟老头子不仅仅占了便宜还发现了秘密。
什么?现在就不算被占了便宜吗?
当然不算啊,你都没有,人家占什么便宜?顶多占了个寂寞。
庆晟亦似笑非笑的看着姑娘,眼神幽幽:“你知道将军为什么要与你说那些吗?”
“不就是看我太瘦了吗?”陈栈恬不知耻晒笑“这是在提醒大人要好好给我改善伙食了!不能光让马儿跑还不给马儿吃草!”
他盯住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摇摇头,长长叹了口气:“你这蠢,蠢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品臣子为何要对不知名的小小牢头表示关心,还不是得知了自家女儿的心思,当父亲的自当先考察一番。
陈栈不明所以的侧目看向白羽,白羽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懂。
一路上庆晟亦都在闭目养神,并再未开口与姑娘说半句话,马车穿过闹市慢悠悠的往安静的松鹤街行驶去。
“我们不回大理寺吗?”陈栈掀起帘子望着外面的风景询问道。
“……”
“大人你不舒服吗?”
“……”
“我做了什么事情惹大人不高兴了吗?”
她孜孜不倦的询问着,生怕惹着庆晟亦不高兴晚上没饭吃,要自己掏荷包吃饭。
少年微微蹙起眉,俊丽的容貌浮上几分不耐烦,薄唇微张:“你真烦。”
“难道我想让大人涨俸禄的那件事说的次数太多了?让大人烦躁?”陈栈双手拖着腮帮子嬉皮笑脸“那大人赶紧给我涨了俸禄我就不会烦你了,在你面前我就是个哑巴!”
她头发长,纵使扎起一俯身发梢还会垂下来,那头鸦发黑漆漆发着莹润的光泽,发尾若有似无的扫过旁边少年放在双膝上的手,他身子一僵,下意识睁开眼,姑娘歪头盯着自己,笑容虽天真,但眉眼中头着狡黠,宛如一只机灵的梅花鹿。
“桑晓沺喜欢你,你抽时间找个机会和她说清楚,不要再让误会加深了”他轻轻揉着太阳穴,病态的虚弱感从指尖儿散发出来“桑晓沺这边很好办,但将军那边一旦加入了,本官可是也管不了的。”
原本以为将军暂时还不插手,起码还需要一段日子,毕竟少女的心思来的快去的也快,说不定过几天就淡了,现在看来不止这般。
陈栈听着他的话,脑子里嗡嗡直响,与桑晓沺为数不多的相处画风一一弹现在眼前,如同一个巨形显示器,桑晓沺的容貌放大在上面,连同的她的说话表情和透露出来的细微动作全部放大。
少女的欢喜与娇羞之态成功让陈栈捕捉到,她哀嚎一声,心烦意料的捂住抱住脑袋,因为酒精的作用隐隐作痛起来:“原来桑晓沺喜欢的是我啊,这可怎么办……”
庆晟亦看到姑娘这样,也不觉有那么头疼了,轻笑骂:“咎由自。”
“你帮帮我吧大人,我要是和桑晓沺说了实话,她可不得恼羞成怒让将军杀了我呀”她揪住他的衣袖,像是揪住救命稻草不肯放开,昂着脸圆溜溜的眼珠子里透着无奈躁意。
她心底呐喊,造孽啊造孽,自古穿越不都是撩帅哥,入豪门,虽然桑晓沺也是算的是上豪门,但是个女的啊!女的啊!
“再议”少年不慌不忙,预要撩开帘子下马车,目前先是把‘大理寺无能,三天过去采花贼一案毫无进展’的消息流放出去,让采花贼大意,引诱其继续作案。
可采花贼的身份决定不止这一个身份,专寻圣上赏赐的东西,首先绝不是为了财,他隐隐约约的觉得可能和两年前的藏宝图一案有关,五公子出现在满春楼也不像是偶然,可目前的案子貌似与藏宝图没有任何关联。
所以大理寺还是要尽快将采花贼缉拿归案,以便查取更多的消息。
陈栈不想让白羽看到自己低声下气的哀求庆晟亦,一个恶虎扑山毫无骨气的抱住了他的大腿,与此同时外面的马车缓缓停下,白羽听到了动静以为庆晟亦要下车,上前体贴的将帘子撩起。
马车里姑娘的脸紧紧贴到少年的大腿上,而两条胳膊也用力抱住,最重要的是她的手好像碰到了少年的两腿之间的位置,而当事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庆晟亦的耳根子已经红透,可怜巴巴哀求:“求求大人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这一切,不止白羽看到了,还有站在庆府门口等待的陈二佟和陈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