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了?”五公子姿态慵懒,宛如女子柔荑的手搭在青年肩膀上“害怕了?”
因为长时间的不露出表情,青墨笑起来有些僵硬,微微垂眸声音压低,无畏淡漠:“属下这条贱命自然是活不长的,但少宫主就不一样了,不如黄泉路上做个伴?”
死侍,也只是死侍,名字里都带了个死字,怎么可能活的长久。
五公子闻言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轻飘飘一瞥:“条件。”
“见到我娘亲,还有五公子也要帮我拖延时间,主人让属下寻找章长老下落。”
再者,他需要一些时间理一理脑中的思绪。
五公子没有立刻答应,绝美的脸上好像浮上一抹怜悯,但只是一瞬间又消失不见,从他脸上移开了目光:“可以。”
里应外合。
没什么问题,只怕有人半日反悔,整件计划都要推翻,甚至还会丢了性命。
既然决定了,青墨也没有继续阻拦,恭敬退下。
…………
陈府。
陈芸坐在陈府唯一仅剩下的梳妆台前,铜镜出现出一张姣好的容颜,只是眉目间的怨毒之气让整体的美感减少不多。
她陈栈凭什么现在还好端端的呆在大理寺里,她凭什么!
她就像个莽女,和屠户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自己才是能嫁入官家名门的人,陈栈如果没有机缘巧合下进入大理寺,她就是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最可气的是,本是要娶陈栈的屠户没有得逞,居然厚颜无耻想要她嫁去,简直是异想天开!
“咚咚咚”外面传来几声有节奏的敲门声。
陈芸深吸了口气,嘴角微勾换上一副温顺贤良的模样,起身去开门。
“爹爹怎么有空来了?”
陈二佟摇摇头,脸色不佳:“芸儿爹爹上次栈栈说的话可是有些过分了?”
他思来想去,栈栈生母去世的早,自己又是整日在外面忙,对她的关心越来越少,确实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
陈芸眼转子转了转,似想到什么脸上快速划过一抹阴谋,上前亲昵的拉住他手臂:“当时爹爹和姐姐都在气头上,自然避免不了说重话,如果爹爹心里觉得过意不去,那女儿今天下午陪着爹爹去和姐姐道个歉说几句软的不就好了?”
“至于爹爹为姐姐说的那门亲事……姐姐不喜欢的话,我们退了便是,赶明儿再找一个好的,或许姐姐不喜欢粗鲁的男子,我记得城南有位教书先生还说一个人……”
陈二佟想了想觉得可行,便点头同意下了:“也行,先问问栈栈的意思,然后再定,只是那位教书先生我记得年纪好像挺大,有四十岁了吧?”
栈栈能看上吗?
“噗呲”陈芸笑出了声,甜腻腻道“虽然年纪大了些,但人家各方面要比那个屠夫好多了,温文儒雅,姐姐也许会喜欢的。”
陈二佟就是颗墙头草,风一吹他就倒:“也行……我们下午去问问栈栈便是”
芸儿也说的有理,栈栈不喜欢粗鲁的,可不就喜欢懦雅的么,教书先生那人他见过几次,还可以,就是头发有些少。
…………
庆府的马车还没有回到大理寺,半路上被桑晓沺拦了下来。
少女着了一袭浅紫色广袖流仙裙,袖口微喇叭状,年纪小五官还未彻底长开,但依旧能出来若是长大后定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她眉头微微蹙起,脸色偏苍白,大喊道:“陈栈你出来!”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亲耳听到。
让庆哥哥转达算怎么一回事。
车厢里的姑娘一怔,眸色复杂抬眼去看少少年。
庆晟亦摆摆手,低眉把玩着玉骨折扇:“下去吧,大大方方和人家道个歉,终归是你不对在先。”
“难道不是你让我扮的男装?”
“可你先犯法在先。”
“是那个公主讹人!”她想起这事就气的牙痒痒,以原主的脾性哪里敢偷东西啊,别人不偷她就不错了。
庆晟亦抬起手,揉着太阳穴,皮相清透干净:“公主虽然刁蛮,但确实是你偷的,别墨迹快下去,不要浪费时间。”
“那你们先回大理寺也行啊”陈栈眨巴眨巴眼眸,无辜诚挚。
这厮平常那么聪明,怎么在这种事情上犯了傻?
明知故问么!
哪料,庆晟亦眼皮子都不抬:“我就不。”
“…………”
陈栈干脆没有搭理他,掀开帘子一跃而下。
白色的袍裾在风中撩起一小块旋儿轻飘飘的又落下,宛如神袛,不染世俗。
桑晓沺抿了抿唇,也不说话就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人。
大眼瞪小眼,陈栈也不是个会哄人的,直女一枚,只能干巴巴的笑。
她这一笑,桑晓沺扁了扁嘴,突然红了眼眶:“你觉得这样很好玩?”
“哎呀呀,我没有啊!桑小姐你别哭啊! ”她这一哭,陈栈也无措起来,手慌脚乱的掏出一张洁白的手帕塞给少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女扮男装也是有原因的!这个你可以问庆大人!”
桑晓沺指着她喉结,声音哽咽:“这也是假的?”
“恩也是假的,做戏要做全套”陈栈讪讪摸了摸脖子中间的喉结,不管是触感还是外表都很像,姜丞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确实挺厉害。
放在现代,也很难做出来啊。
马车里的少年,轻轻掀开帘子一角,歪着头,眯着眸,视线落在外面的姑娘身上,视线里是说不尽的温柔,叫人沉沦,难以自拔。
狭长温润的凤眸里,只有对心上人干干净净的喜欢,不掺杂任何欲望。
他有时候会想,或许从初相识那一天,自己对陈栈就是特殊的了。
不然一个囚犯怎么会轻轻松松成为官员。
“我来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桑晓沺认真且严肃,小手不安紧张地搅动着洁白的帕子。
“桑小姐尽管说”陈栈单手负后,声音清脆,眉目漂亮,身材也是高挑清瘦,乍一看真的像是一名俊俏公子哥。
桑晓沺嘴巴张了还几次,好几次几乎吐出来字,但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
这把陈栈急的不行,她扶额无奈:“桑小姐你倒是说呀,庆大人还等着我呢,他让我抓紧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