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丞与白羽暗中对视一眼,笑得宛如千年狐狸,一旁的庆晟亦倒是没什么表情,依旧双眸紧闭,只是耳朵尖尖红得特别厉害,手指尖捻了捻,没说话。
“这个办法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姜丞摇头晃脑,收拾着药箱子,故作高深地瞥了陈栈眼,语重心长:“你真的想知道?”
“你就别打谜语了,赶紧说吧”姑娘急得额头鼻尖都是晶莹的汗水,一方面是好奇,一方面也是关心。
白羽观察着她的表情,试探问道:“即使这件事和小陈你有关系,你也一定会帮主子的,对吗?”
陈栈猛地心里一惊,终于意识到自己进了圈套,抬起眸子往庆晟亦那边看去,后者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忽然睁开了眼。
一张完美温润的皮相淡淡透着粉红,施了银针要比之前好些,但那双狭长的眸底微微发红,目光格外清明,不与平常般,温温柔柔中带着一层迷离的光,将真实情感遮挡起来,但这次,他没有,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暴露在外。
目光冷,又很热,矛盾十分。
宛如一朵高岭之花,遇到了属于他的光。
姜丞把药箱子慵慵懒懒跨在肩上,走到陈栈跟前,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的病,可解。唯一痊愈的办法,便是要找到他不过敏的人,行男女之事。”、
“这些话,我一个局外人本不该对你说,但你好好想想,你家庆大人平日里对你可薄?你就没有对他动过一点念头?”
“论家境,论相貌,论才智,庆晟亦在京城里各方面都是拔尖儿的”姜丞的手在陈栈的肩膀上拍了拍“这何尝不是一段好的姻缘?”
他这话说的很有技巧,一方面说了要彻底痊愈必须要唯一不过敏的女子行那那那苟且之事,一方面又说清楚不只是行那啥啥苟且之事,还会对陈栈负责任,二人成为正式夫妻,行那啥啥啥苟且之事不就天经地义了吗?
“嘎吱”一声,姜丞推门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白羽,庆晟亦,还有陈栈三个人。
陈栈艰难地吞咽了口口水,一切来的太快,她有些不适应,空气中安静的可怕。
更可怕的是,庆晟亦这厮,居然没有反驳!
那就是默认了!
白羽看看庆晟亦,再看看陈栈,挠挠头干巴巴笑:“我想起大理寺养的老母猪还没喂,我先走了。”
“哎哎哎!大理寺什么时候养猪了?”陈栈伸手拉他,结果被他一把甩开。
这下,屋子里就剩下庆晟亦和陈栈两个人了。
空气中,莫名冒起了粉色的泡泡。
陈栈看着坐在圈椅上,半身赤裸的少年,他不知道何时又闭住眼,泛着粉色的皮肤逐渐转成了冷白色,狭长温润的眸子闭合,覆在上面的睫毛,纤长细密,淡红色的薄唇紧紧抿成一道线,下颚线由此也绷的特别紧,更加完美的展现出来。
他就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干,就像一件举世无双的艺术品。
“看什么看?”少年的姿态还算懒散的微微眯眼,细长的眸子睁开一道缝,暗芒从里面散出来,喉咙里溢出低哑的笑。
陈栈眼睛骤然睁大,往后退了几步,本能觉得危险不适应,宛如羊入狼口,他倨傲无比睨着锤死挣扎的羊羔,享受着被猎杀前肆虐的痛感。
“那个那个,你没事了吧?”陈栈笑地僵硬,干巴巴,像要快哭出来,一点都不喜庆。
“没事”庆晟亦颔首,眉心微拢:“你怎么笑地这么难看?丑死了。”
陈栈:“…………”
这人转移话题转移的好快,就感觉姜丞刚才说的话和他没什么关系。
“过来”他开口,放在膝盖的手捻了捻。
陈栈犹面大敌,一双灵眸瞪地特特别大,这厮该不会现在就要和她行行行那啥苟且之事吧?
故意把姜丞和白羽支开,然后借机对自己图谋不轨,果然是白莲怪!心机boy!
“那个……我想起来,大理寺喂猪的任务是我的,不能麻烦白羽”陈栈讪讪晒笑吗,长腿垮过堵在门口的陈芸,一溜烟儿跑了。
庆晟亦看着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眉目间温柔的要溺出水来,再次轻轻笑起。
自己没有反驳姜丞,她又何尝不是没有拒绝。
或许一切来的太快,要给她时间消化。
他不急。
他要她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
至于,陈芸……
待身上的红全部退散后,庆晟亦从圈椅上起身把担在椅背上的官袍,挺随意穿上,自带矜贵。
“庆大人,这位姑娘怎么处理?”小二已经守在门口,若有仔细观察,此小二并楼下端茶倒水的小二。
他淡淡地瞥了眼地上已经醒来的陈芸,晃着折扇挺随意的:“通知陈二佟,陈芸偷鸡不成蚀米”顿了顿,恶意勾唇“这么有趣的事情也让别人乐乐。”
“别!”陈芸不再装死尸,惶恐殷勤地用脑袋蹭庆晟亦脚尖“那个贱人女扮,哦不……是姐姐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求求庆大人不要告诉我爹!”
她现在唯一的筹码就是陈二佟了,毕竟也是那贱人的爹,虽然现在性子野了些,但陈二佟对陈栈还是会念旧旧情的,不然陈栈也不会送钱回家了。
庆晟亦听到贱人二字,丹凤眸微微眯起,俊美无双的脸浮上诡异:“本官改变主意了……”
陈芸一喜,破涕为笑,倒有几分娇羞的意思:“谢谢庆大人,民女就知……”
“本官不止要其他人乐乐,还要全京城尽人皆知。”
她一句话没说完,少年冷冷淡淡的声音透过耳膜穿进耳孔,陈芸张大了嘴巴,躺在地上,努力地抬起头却也是只看到了少年一双渐行渐远地黑色镶金丝长靴。
小二看了陈芸一眼,没什么表情,躬身作辑:“是,明白。”
下午忽然起了风,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狂风大作,灰蒙蒙一片。
陈栈前脚刚回了大理寺,后脚就下起了雨,雨水滚滚宛如下倾,一出门就能把人全身湿个透。
她站在门口的位置,抬着头盯向房梁,原本漏雨的地方已经修补好,没有雨进来,屋子里也没以前那么潮湿。
恍然间,陈栈有些担心庆晟亦那厮,会不会被雨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