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南烟随意的笑了笑,“怎么这么小气啊,我是你的姐姐,你作为小辈就应该让着我,有这等好东西都不拿出来,藏着掖着,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姐姐吗?”
“不过是一个不值钱的玩意儿,本小姐看着顺眼,就拿来了,大不了玩够了,还给你就是了,何必这么斤斤计较。”
时棋安一时气不过,想上来抢,可时南烟哪里会随他意?
一旁站着的家丁急忙按住时棋安,让他不得动弹。
“本小姐可没时间陪你,秋儿,我们走!”
很快时南烟的身影就消失在时棋安视线中。
时南烟渐渐对时棋安没了心思,也就不再逗留在时府,打算出门。
却在门口看见了一辆身份标识极为显眼的马车。
时南烟心里一惊,莫名有些窃喜。
这辆马车她是认识的,不正是墨骁王的马车么?
一想到这里,她就有些跃跃欲试,如果能在墨骁王心底留下好印象,那以后的荣华富贵,就不用愁了。
这么想着,时南烟走上前去,主动展现自己的优点。
“不知马车里的贵人可是墨骁王?”
“嗯。”
萧凌珩正着急去见时棋安,没时间搭理其他人,随意应了一声,就跳下了车。
时南烟见墨骁王似乎有些高冷,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继而又掐着柔媚的声音,试图以此来吸引萧凌珩的注意。
“王爷来时府可是有什么事么?臣女可以为王爷带路。”
萧凌珩原本不想搭理她,可又想第一时间找到时棋安,便同意了。
“你,带本王去。”
时南烟心里一喜,还以为萧凌珩是看上了她,心里自信极了,又尝试着走近了一些。
“不知王爷要去哪里?臣女愿意带路。”
“我找时棋安。”
时南烟一听脸上柔媚的笑容一僵,不可置信的叫出口。
“什么?王爷来找时棋安?”
萧凌珩被她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弄的不喜,皱着眉,审视着眼前的女人。
“怎么?你有问题?”
“没……没有,只是我弟弟他……他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笑话,王爷居然是来找时棋安那个小贱人的,要是被王爷知道,刚才她逼着时棋安去干下人才干的事,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她心慌极了,不自觉抓着萧凌珩的衣袖。
“不如王爷还是先进府,在前厅坐坐,待臣女弟弟回来了,再叙旧也不迟啊。”
时南烟讪笑着,想要就这么糊弄过去。
可凭萧凌珩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被她哄骗,这女人一看就不正经,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再听称呼,这女人是小棋子的姐姐?
莫非是时家长女时南烟?
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也不知小棋子在这里有没有受苦。
思及此,萧凌珩心里急切万分,不再和时南烟浪费时间,抬脚走进府中。
时南烟一见萧凌珩不听她解释,坚持要进去看时棋安,顿时急的不行,急忙唤来丫鬟去让人把时棋安安置好,千万不能让王爷看到。
丫鬟匆匆忙忙跑至院子,看到正在干苦力活的时棋安,吓得魂飞天外,急忙走上前去。
恭恭敬敬的把他扶到房中,而后好声好气的安抚着。
“小少爷,您累不累啊,要不要奴婢扶着你坐下来歇会儿?再或者是。一定渴了吧?要不要喝杯浓茶润润喉?”
丫鬟谄媚的对着时棋安笑,眼底满是心虚。
时棋安不明白她为何转变如此巨大,明明一开始还和时南烟一起,挖苦他,嘲讽他。
他认为这肯定又是阴谋,他才不上当。
这么想着,他一把推开了丫鬟搀扶着他的手。
“不必了,我还有活没干完,就不劳烦你照顾了,你走吧,不然大姐回来又要怪罪与你。”
丫鬟一听羞愧极了,一时态度也好了不少,愧疚的看向时棋安,“小少爷,刚才是奴婢不对,就是大小姐派奴婢过来告诉你,这些活都不用做了,交给奴婢来就可以了。”
这么说着,丫鬟还讨好的拿过时棋安手里的工具。
时棋安一听顿时不解,这又是演哪一出?
“可是……”
情况紧急,丫鬟也顾不上解释那么多。因为萧凌珩马上就要来了,如果被王爷看到时棋安在大小姐院子里干苦力,到时候她和小姐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哎呀,没那么多为什么,小少爷你快走吧,等迟了就来不及了。”
可时棋安偏偏是个固执的人,既然丫鬟不肯说明原因,那他也不愿意配合。
他一把抢回丫鬟手中的小铲子,回到院中。想要继续除草。
丫鬟急的脑门生烟,但又不敢强行逼迫时棋安离开,两难之际,一旁的家丁见此走了上来。
他一直待着这里守着时棋安干活,于是并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时南烟整时棋安的新方式,揣着讨好时南烟的心思,他一把抓住时棋安的手臂。
强硬的把时棋安拽了起来。
家丁手劲大极了,时棋安瞬间疼的眉头紧紧皱起,丫鬟在一旁看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吓得急忙奔过去想推开家丁。
“你快放开少爷,要是被王爷知道你就死定了!”
家丁被推的一愣,茫然的看着丫鬟。
这难道不是大小姐默许的吗?怎么会和王爷有关系?
可这么想的时候已经迟了,萧凌珩已经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时棋安被家丁强制拽起来,疼的紧皱眉头。
“你们在做什么!”
萧凌珩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急忙走上前去一脚踹倒家丁,继而搂住时棋安细声细语的安慰。
“你怎么样,你没事吧。他们欺负你了?”
说着,他狠厉的目光扫了一圈,而后落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丫鬟身上。
他伸出手指,指着丫鬟的鼻子。
“你说,是不是你们派人伤害他了?”
丫鬟看着他那副盛怒至极的模样,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支支吾吾着摇头。
“没有,没有……不是我……”
她瘫坐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来来回回就这么两个字。
萧凌珩的眼神如果有实质的话,早就把她分割成数万道。
“王爷……王爷你等等臣女!”
身后的时南烟匆匆赶来,发现时棋安躺在萧凌珩怀中,顿时心如死灰。
“王爷……”
萧凌珩冷笑着回过身,看着时南烟。
“你可还记得你是怎么和我说的?嗯?出门了?可本宫却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被你的下人欺负,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话说?”
时南烟心里一急,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不矜持,急忙抓着萧凌珩的衣袖,“王爷你听我解释,这些都不是我做的,臣女不过是想让弟弟来臣女院中参观,并没有刻意苛待他啊。”
时棋安这才明白,丫鬟一开始那么迫切的希望他离开的原因了,原来是因为萧凌珩来了,时南烟害怕事情败露,这才急忙劝他离开。
看着她那副虚伪至极的模样,时棋安心中嫌恶万分,但碍于自己与时南烟的身份关系,却不得不站出来替她讲句话。
“王爷,我没事了。”
原谅他只能说这么多,毕竟时南烟当初怎么对他的,大家都有目共睹。
萧凌珩一把抓住时棋安的手,上下看了看,待看见他身上残留的泥渍,顿时气的窝火。
他面色不善的盯着时南烟,尖锐的目光像要把她刺穿。
“你竟然还敢奴役他?”
时南烟吓得连连后退,之前带有的勾搭心思早已不复存在,现在她只想让王爷饶过她这一次。
“不,王爷,我没有……”
萧凌珩轻轻松开时棋安,转而用一只手揽住,另一只手掐着时南烟的脖子,细弱的好似能就这么折断,“本王都不敢动,还放在心头千宠万宠着的人,你居然敢奴役他做这等污秽之事?是谁给你胆子,你怎么敢的?”
眼看时南烟被萧凌珩掐住无法动弹,挣扎了几下徒劳无功,脸色开始涨红。时棋安担心萧凌珩会因此闹出人命。
倒也不是怕萧凌珩会因此惹上麻烦,毕竟区区一个时家,并不能把萧凌珩这个王爷怎么样。但如果他不阻止,到时候时家的人怪罪下来,一定不会放过他。
时棋安苦笑了一下,而后伸出手碰了碰萧凌珩的胳膊,萧凌珩动作一顿,转过头询问的看着他。
“你……放过她吧,我相信,她以后不敢了。”
“她居然敢这么对你。本王就是在这里杀了她,也没有人敢把我怎么样。”
萧凌珩心意决绝,时棋安轻叹了口气,而后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抱住了萧凌珩的胳膊,皱着眉,极为担忧的看着他。
“王爷你放过她,如果有下次,我就不在阻拦!”
萧凌珩看着他,眼底神色晦明变化,令人捉摸不透。
“我怕,我下次来不及,怕护不住你。”
“罢了,既然你执意如此,本王就留她一命。”
时棋安这才眉开眼笑,也不在乎时南烟的心里是什么想法,径自拽着萧凌珩回到自己院子。
时南烟看着二人关系如此不正常,眸光暗了暗,心里暗自发狠。
一定很得意吧?看到我在王爷面前如此狼狈的模样,时棋安你一定很得意吧?假惺惺的站出来让王爷放过我,不就是为了显摆自己在王爷面前的地位么?
可怜我?我用得着你可怜?
不过是一个身份地位都卑微低下的庶子,你凭什么可怜我?
时南烟非但不感恩,甚至将所有过错全都往时棋安身上推,如果时棋安知道她的想法,估计就会后悔当初一句话救下她了。
时南烟看着一旁唯唯诺诺的小丫鬟,愤愤然走过去,恨铁不成钢的用力踢了一脚。
“时棋安你这个贱人,本小姐一定不会放过你!”
“给本小姐把贱人的丫头抓过来,本小姐治不了他,就不信还治不了一个丫头。”
丫鬟急忙哆哆嗦嗦的爬起来,跑出了院子。
房中。
时棋安和萧凌珩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萧凌珩想要检查他的伤势,可时棋安坚持不让,二人就这么互相对峙着,谁也不肯相让。
最终还是萧凌珩先卸下气来,“好吧好吧,既然你执意不肯,那我也不能强迫你啊。”
“只是本王担心,怕你有伤也自己扛着,不然我知道。”
时棋安心里一暖,是无法忽视的悸动。
“王爷,我没事,你不用太担心了。”
说着,时棋安害羞的脸颊泛红,低下了头。
“王爷,是看到了我给你写的求助信,这才赶来救我的么?”
萧凌珩点点头,“嗯,本王收到信的时候正在宫里陪皇后,所以没办法及时赶到,但本王担心你在这边有什么差池,就派贴身侍卫先来通知你,说本王随后就到。”
“可惜还是来的有些晚了,没能护你周全,你怪我吧。”
萧凌珩心里懊悔极了,如果当时收到信的那一刻就急忙赶过来,那他的小棋子,是不是就不会被贱人所欺负了,想来想去,这一切都怪他。
他抱着时棋安,搂住他纤瘦的腰,下巴轻轻放在时棋安的肩窝处,蹭了蹭。
分明是时棋安受了委屈,他这幅样子,反倒像是时棋安对不起他了。
时棋安有些失笑,安慰性的抬起手拍了拍萧凌珩的背,“王爷说的哪里话?王爷收到了信,既然能来,棋安就已经很感激了。自从王爷收留了我,就一直是棋安最重要的人,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怨恨王爷半分,就算……”
“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
时棋安这句话里的郑重意义,令得萧凌珩心里莫名一惊,他闭上了眼睛。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时棋安心满意足的笑了,“我也相信王爷,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咯吱——”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道细碎的声响。
萧凌珩脸上表情一顿,目光一凛,自袖中取出一粒晶莹剔透的玉珠,呲的一声射出。
“唉呀!”紧接着是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
“外面有人在偷听。”时棋安一听这熟悉的声音,不自觉眉头一皱。
“给本王滚出来!”
时南烟没想到这才刚来没一会儿,听都没听到什么重要的信息,就被发现了。
她本来是想着两个人在屋子里讲话,就正好听听二人之间的关系。
时南烟揉了揉脑门上硕大的淤青,刚才那枚玉珠直直打在她脑门上,导致现在都有些晕乎乎的。
“嘶——”
她趴着墙,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谁知却传来阵阵脚步声,时南烟心下一惊,急忙跑了。
而此时屋内,萧凌珩走到门口,并没有要开门的意思,只是为了要恐吓一番屋外的人。
然后又回到床榻边,坐了下来。
“嗯,有人偷听。”
时棋安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那令人厌恶的声音化成灰他都听得出,不正是时南烟吗?
“是时南烟。”